差役喜不自禁,在门外头行了个礼:“谢郡主赏!”,便拎着食盒匆匆地走了。
王夫人吃了饭,见郡主也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胆子也大了一点,自己搬了个椅子放在火盆旁边,坐在上头一边烤火一边打瞌睡。
青青歪在榻上看书一晃一个下午过去了,珍珠看了看天色,道:“三奶奶,我们该家去了。”
青青伸了个懒腰,看了眼靠在椅背上睡的十分香甜王夫人,不禁有些纳闷,戳了戳珍珠,道:“你说这王夫人到底是真关心王明恩呀,还是做做样子?早上看着她急的六神无主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怎么过了一次堂转眼就和没事人似的,饭吃的香甜、觉睡的踏实,这是估摸着王明恩出不来了放心了咋的?”
珍珠看着仰着头枕在椅背上朝天打呼噜的样子摇了摇头,说:“听说她和王明恩是少年夫妻,总该有些情谊吧。”
青青不再琢磨别人家的事,叫来个差役让他到衙门去看看退堂了没有,再问问这王夫人如何处置。
半晌,差役回来道:“徐大人说让郡主先家去,不必等他。至于王夫人让她先回家,只是不许出门,若有事还要传她。”
王夫人正好被说话声吵醒了,正在揉捏酸痛的脖子,忽然听到让她走,立马感觉腰不酸了脖子不疼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跑,若不然差役正好站在门口,只怕她人就冲出去了。
尴尬地站在门口,王夫人好歹想起这还站着个郡主,行了个礼,王夫人憋了半天,半晌才冒出来一句:“要不郡主您先走?”
青青披了斗篷,抱着手炉笑吟吟地看着她:“听说王家在自流井一带甚是威风,家里更是以奢华而着称,等哪天我有空去你家瞧瞧,也不知王夫人欢不欢迎。”
王夫人僵硬的脸扯出笑来:“难得郡主有兴致,得了空只管来就是了。”
青青想了想:“我明天就有空。”
王夫人:“……其实我家有点远!”
青青笑了:“王夫人这是不想让我去?”
王夫人只觉得后背发寒,憋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不是,我是想问要不要派马车去接?”
青青一边抱着手炉一边往外走:“那倒不必,我习惯坐自家的马车。”
王夫人目送青青的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才叫了自家的马车过来。车夫一边摆上脚凳一边压低声音说:“晌午的时候,衙役把薛姨娘和管家给抓来了。”
王夫人上了马车,冷笑一声:“老爷不是最喜欢薛姨娘的伺候,离了她吃睡都不香嘛。正好让她好好在牢里陪着老爷,也免的我们在家惦记。”
车夫不敢言语,偷偷瞧着夫人脸色还好,又壮着胆子道:“我看那边有几家铺子,老爷出来的匆忙没带衣裳也没带被褥,要不要买一床送进去?”
王夫人从荷包里捏出一块碎银子丢给他:“你去买了送进去。”顿了顿,王夫人嘱咐:“被子买窄点的,只能盖住一个人的。”
车夫愣了半天,这才明白过来夫人这是不想让薛姨娘有被子盖。
其实王夫人不知道,她纯粹是多虑了,也不知狱卒们怎么想的,待管家和薛姨娘退了堂后,直接把他俩关到一间牢房里了。
薛姨娘和王管家目目相觑:……
蹲在对面的王明恩:……
***
青青回到家天色已经擦黑了,回房见朱子裕还没回来,就换了家常的衣裳往宁氏院子里来。
此时徐泽宁、徐泽然、徐泽宇兄弟三人都在屋里,见青青进来都起身道:“二姐姐。”
青青给宁氏请了安,挨着宁氏坐下后,三兄弟这才坐下。
徐泽宇年纪最小,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他鼓着脸,一本正经地问青青:“二姐姐这几日都在忙什么,成天见不到你。”
青青笑着捏了捏他的胖脸,逗他说:“我帮爹审案子,哪能见天在家。”
徐泽宇闻言眼睛瞬间一亮,抱着青青胳膊哀求道:“好姐姐,你也带我去吧,我也想帮爹审案子。”
青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摇头道:“你也太小了些,《论语》背到哪儿了?”
徐泽宇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姐,你可真不会聊天。”
笑着揉了揉徐泽宇的脑袋,青青转头又去问徐泽宁的功课,徐泽宁十分肖像徐鸿达,人看着也踏实稳重,见姐姐问功课,徐泽宁道“府城县学的先生讲的极好,我每隔几日便做一篇文章拿给先生瞧。”
青青点了点头,说:“好好学如何做文章,先生讲不透的回来问爹也行、问大姐夫也行,咱家又有状元又有探花的,可不能浪费了。”
徐泽宁腼腆地笑了笑:“我还是喜欢问姐夫,爹一瞪眼我害怕。”
青青道:“那就问大姐夫,这三年好生读书,万不可懈怠了,等你二姐夫任期满了,你就同我们一起回京,也试试秋闱。”
说完了徐泽宁,青青故意忽略徐泽然,扭头和宁氏说话,徐泽然急得抓耳挠腮的,就希望他姐看他一眼。
宁氏见他不安生地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眼看过了年就十岁了,怎么还这样坐不住凳子?你先生不说你?”
徐泽然老老实实地说道:“上课时自然是不敢的,我这不是想和我姐说说话嘛,偏生她又不理我。”
青青睨了他一眼,道:“这几日又没好生做功课吧,又作了什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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