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其实也不会起名字,要不然当初朱朱也不会大妞大妞的叫了那么些年。不过当着这些丫头也不能落了自己“老太太”的身份,徐婆子想起自家地里种的最多的粮食,随口道:“你就叫麦穗吧。”
青青:……好名字,一听就实在。
剩下的丫鬟,宁氏留了两个,徐婆子主动帮忙起名:“一个叫石榴,一个叫葡萄。”这心思昭然若揭,直白的都不用猜。
到朱朱和青青这,就更让人无语了。朱朱人生第一次有丫鬟,兴奋地脸都红了,想了半天名字想起自己最爱的一道吃食:“叫糖糕吧。”
徐婆子一听这名字,比自己起的差多了,十分嫌弃地撇嘴:吃货。
青青小孩儿一个,十分有原则地拒绝了徐婆子帮她给丫头起的名字,自己有模有样地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终于想出了一个合心意的名字:“叫宝石吧!”
徐婆子瞅她:“你咋这财迷?”
青青看着徐婆子直笑:“总比叫高粱好听。”
宁氏听见婆婆闺女起的这些这风格各异的丫头名字,风中凌乱。
剩下的丫鬟要分到后罩房去做胭脂,宁氏遂以花为名,十个丫鬟分别叫芍药、素梅、茶花、海棠、瑞香、蔷薇、紫荆、玉簪、芙蓉、茉莉。
如今家里没什么事,也没有新鲜花瓣做胭脂,宁氏每天把这些丫头叫到一起来,从说话、行礼、走路等规矩一一教起。待两个月后,这些丫头不仅说话做事都十分有章法,就连走路的仪态也学的像模像样。
既然已经搬好了家,徐鸿达便不再管家里的杂事,自己在临着园子的倒座收拾出一间书房来,每日在里苦读,每隔十日就拿把写好的文章收拾了去县学给先生看,先生批改讲解了,徐鸿达回来琢磨透了再做新的。周而复始,转眼间就到了七月初。
眼见着考试时间一天比一天近,徐婆子给小儿子相媳妇的心都淡了,每日让厨房变着样的给徐鸿达做饭,自己亲自提了送到书房看着儿子吃。
徐鸿达自己倒不算紧张,他本也没把握一次中的,连县学的先生也说他的文章差几分火候,这次秋闱就当去历练一番长长见识。
差几分火候?徐婆子再不认字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急的团团转,一会儿想着去庙里拜拜,一会儿想着不如去道观给文曲星捐些香火银子。青青看祖母一会儿一个想法,看着比她爹还紧张,便故意逗她说:“祖母,这两处都费银子也不知道好使不好使。要不你拜拜我试试?”
宁氏在一边挺着肚子正给徐鸿达做衣裳呢,闻言拿眼瞪她:“净胡说!”
谁知,徐婆子眼前却一亮,拍了一下脑袋道:“可是急糊涂了,把青青忘了,就是不知成不成。”
青青一愣,还以为祖母真要拜她,刚要推拒一番,事实却证明她想多了,徐婆子拽着她一股风似的往园子里跑,都快把青青累趴下了才到徐鸿达的书房。
徐鸿达见老娘气喘吁吁地领着闺女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脸色都变了:“难道青青她娘发动了?”
“不是!不是!”徐婆子摆了摆手,喘匀了气将青青抱起来塞徐鸿达怀里:“赶紧,抱一刻钟,准能考中!”
徐鸿达:……
青青:……
好歹父女两个相对无语的日子没过上几天,徐鸿达就收拾了行囊要带着两个书童去省城了。徐婆子、宁氏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徐鸿达,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两个书童照看好他的饮食起居。
待两人的话都说完了,青青举起一个如意结递给徐鸿达:“里头的石头是我在山脚下捡的,外头的络子是我姐打的,爹记得要挂在脖子上。”
“好!”徐鸿达满眼温情地接过小女儿的礼物,挂在了脖子上,摸了摸她的头,又嘱咐朱朱:“照顾好你祖母和娘!”又深深地看了宁氏一眼,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送走了儿子,徐婆子就和失了魂似的,围着屋子转了两圈,还是有些不放心,遂和宁氏道:“找个道观去拜拜吧。”
宁氏道:“这阳岭山山顶就有一家聚仙观,听说里头就供着文曲星,不如我和娘去拜一拜。”
徐婆子看了看宁氏的大肚子,连忙摆手:“你老实在家吧,若你摔着碰着的,可了不得。叫朱朱在家陪你,我带着青青去就是了。”
既商议定了,徐婆子就带着青青吃了三天素食,又焚香沐浴,换了干净衣裳,方才往聚仙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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