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着他出来的,自然还有赵炎祁和季元齐,而他这反应,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赵炎昱只觉心里乱得很,他甚至很想现下就闯进皇宫去,问问父皇是否如大哥所言,他做了那样歹毒之事,他连护国栋梁都可痛下杀手,难道就不怕自己的皇位无人相护么?
“炎昱,你要去哪里?”
赵炎祁追了上来,并肩与他一道儿走向大门口,嘴里还不停的问着。
他就怕赵炎昱一个冲动,进宫同父皇对质该如何。
“大哥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予旁人。”赵炎昱深吸了口气,说着,抬脚迈上台阶。此时大门开着,他提步踏出门槛时,看到了站于门外的林晏君。
换着平日,赵炎昱定要问一问他为何会出现在季元齐的府门口。
只是此时他思绪杂乱,无甚心情与他说些旁事,便连招呼都未打,沉着脸径直从他身旁擦肩而去。
赵炎昱想静一静,然最终他连一天安稳的日子都未过上。
安盛帝命他帮太子殿下一同处理接待北夜和亲使团之事,赵炎慎自是不会亲自处理这种事,从众位皇子手里硬是抢过这活计,也不过是因着他太子的身份。
而皇五子赵炎凌与赵炎慎素来是同坐一条船的,这差事自然是由赵炎凌代劳了,最终变成了他与赵炎凌共事。
赵炎凌自持年长,每日都要他前去议事,但无论他提出什么建议,皆不被采纳。
赵炎凌的说辞是自己比他年长,这种有关政务之事他处理的比他多,有经验,气得赵炎昱想骂人。
这一日,当他们二人的意见再次相左,且再次被赵炎凌无视之后,他终于拂袖而去。
在人流如织的长街上行过,赵炎昱只觉更加的心烦意乱,不由又想起那个绮旎又令人伤怀的清晨。
于是,他脚下步子一转,往城外而去。
他若再不寻处僻静地沉一沉心绪,当真要被活活气死外加烦死了。
行过到寒矣寺的一段漫漫长路后,他已然冷静了不少,又寻着主持说了会话,似乎心绪又平静了下来,便信步从后门而出,一头栽进了树林之中。
他未走多远,只是寻了棵有着粗/壮树杆的枫树,便倾身靠坐了下来,半眯着眼打盹。
林中似偶有飞鸟掠过,传来一两声鸟鸣,唯有风声冽冽不曾停歇。
“你坐在此处就不怕受凉么?”
正当赵炎昱察觉到丝丝寒意之时,忽然身旁传来了询问之声,他睁眼,便看到已走至近前的林晏君。
他怔神着,想起那日未得答案的问题,赵炎昱有些怏怏,身形还未动,林晏君已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你怎也会在此?方才主持未曾提及你也在。”
难道,他刚刚才来么。
“我去了王府寻你,张安说你去了凌王爷的府邸。后来,陈权正好瞧见你出了城,我猜你便是来了此处,过来瞧瞧。”
林晏君笑着,转而看了一眼他漠然的脸,想起那日在季府门口撞见他时,难看的脸色。
也不晓得近段时日他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以至于他的脸上都不见了笑意。
“你心情不好?”眼瞅着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林晏君忍不住问他。
而赵炎昱闻言,哂笑了一声:“如今他们个个等着看我的笑话。一个不受宠的王爷,与小国的和亲公主,当真是绝配呢。”
林晏君自然听说了此事,既然已知晓他欢喜着自己,再听着外头的传言,说什么他要娶和亲公主,也能想出来,这事儿是让他为难了。
如此说来,他的不乐还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你并非池中之物,终有朝一日,得以如鹰翱翔九天。”林晏君轻声说着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他向来觉得赵炎昱那窝囊的模样,只是装出来给旁人看的,许是初与他相识之时,自己也被他诓了,而后却越发觉得,他不简单。
“你当真是如此觉得的?”赵炎昱转头看着他,见到他重重地点头,似乎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回去吧,这里风大。”林晏君说罢,站起身垂头看着他。
见赵炎昱起身,便转而往寺院的后门走去。
“晏君。”身后,赵炎昱突然叫了他一声,他只好又回过头去,“我以为,你不会再理睬我了。”
那日的事,赵炎昱觉得许是他不该再提及,只是若没得个明确的回答,他又如何甘心。
林晏君望着他,笑了笑:“怎会。”
他只是说了短短两个字,却让赵炎昱看到了别样的意思。
难道说,林晏君他不反感自己的欢喜,那是不是他们若天长日久的相对,是否有朝一日他也会欢喜上自己。
自然,这个念头赵炎昱只敢放在心里想想,未曾问出口,哪怕只有这短短两个字,也让他欢喜不已。
而赵炎昱的高兴日子并没有过上几天,就随着和亲队伍进京被击破了。
在为和亲公主与送亲使臣接风的宴席上,和亲的若雅公主果然表现出了对赵炎昱的兴致,三番四次的寻借口与他饮酒。
他不晓得是北夜国当真民风开放,还若是有人同她说了什么,只这一顿饭后,就令他对这位公主唯恐避之不及。
此后,公主不是请他饮茶吃饭,便是邀他同游,赵炎昱初时推托,后来装病,以至于若雅寻上了门来,反倒将他这个正主给逼得只能天天躲去了外头。
不过很快赵炎昱发现这般也挺好,若雅公主来寻他,他就避去林晏君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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