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我回来了。”
怎么还会有人应他呢?
那个爱在他跟前嗲嗲撒娇的人,已经死了。
裴池的情绪这一刻彻底崩塌,他将辜七抱入自己怀中,紧得要将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头去。“七七,我回来了。你别跟我生气了。”
“我相信你……”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悔恨占据了裴池整个身子,犹如剜心扒皮的酷刑,丝毫不留情的折磨着他。这些再痛,都及不上他往后的生命中没有她。即便他跟辜七有矛盾有分歧,即便谣言满天下,他都没有想过……要和她分开。
她是不经意走近他生命中的光亮,如果没有了七七,那往后的日子不过就是无休无止的重复,世间万物都会暗淡无光。
什么真不真心,什么初不初衷,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裴池紧咬着牙,任由口中血腥气息弥散,悔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逼问她……她是不是被他伤透了心。
“七七——”
任他怎么喊,就是不会有人应他了。她死了,他的后悔也迟了。那个介意他不相信自己真心的辜七,已经死了。她走的这么仓促,甚至没有让他见最后一眼。
她大概是恨自己,厌自己的了,所以才什么都不要的走了——
裴池抱着她不肯放,妄图将这个冰冷的身躯给焐热了,他抱着她坐在床上,底下是跪了一地的丫鬟侍卫。没人敢劝,也都各个低声哭着。
曲堂山进来,跪着道:“王妃早产血崩,拖了几日……”若是韶王早两日回来,指不定是能见上一面的。“王爷节哀。”见裴池神色漠然,丝毫没听见去的模样,他又立即将身后曲潇拉着上前:“王爷,这是小世子,王爷念在王妃拼死产下小世子的份上,也该保重身子。”
这才是刚生下几日的婴孩,粉糯糯的被曲潇抱在怀中,正睡得香甜。
裴池的目光终于动了一下,挪到他脸上凝住,而耳畔却又回响起了辜七娇滴滴的声:“哎呀,以后有了小团子,殿下买糖葫芦就没七七的份了——”
哪有像她这样的,将要当娘了却自己还跟孩子一样吃味。“好……那就双份吧。”
那时候她好像很满意他的答案,点着脚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口,“殿下要说话算数的!”
他没打算食言,说话不算数的那个是她。
“……抱下去吧。”
裴池声音冷淡,从小团子的身上收回了目光。隔了片刻,声音嘶哑的在怀中那人耳畔低喟:“你也不要他了吗?”
……
三日后。
终是拂玉大着胆子跪在了裴池的跟前:“王爷,小姐已经去了!您让她安歇吧!”
究竟要多久,才能对一个人放手?裴池已经抱着她三日,可三日也不过就是一瞬。他的娇气包……回不来了……
他质疑她,她就走了。
“早些让小姐入土为安吧。”拂玉哭求。
裴池神情恍惚了起来,“入土为安”四个字仿佛利刃直插在他心口,“去叫曲堂山来。”
拂玉惊惶。
曲堂山来后,裴池便出声问他:“可有什么保……尸身不腐的法子。”他的声音低沉冰凉,又沙哑疲倦,落入曲堂山的耳中就让他颤了几颤。“这……”
拂玉就在一旁,听了这话也是觉察到了裴池的意思,当即就大惊失色了起来,哭着道:“王爷,小姐生前就受尽了折磨,为何您要让她死后都不能安生。”也亏得她是对辜七衷心到了极点的,要不然凭她一个丫鬟哪来的这样大的胆子,胆敢跟裴池说这样的话。
裴池皱眉,他心意已决。转瞬再看向拂玉,心下闪过一丝怀疑。
只见拂玉又将目光转向了曲堂山,悲伤的神色当中还带了几分焦急。曲堂山避开她的目光,缓声回道:“玄冰玉棺倒是可以。只不过……那东西早就叫前朝的抚昭候殉葬了。”
“来人。”裴池毫不迟疑,吩咐了外头人进来:“捡些人去取抚昭候墓中的玄冰玉棺。”
曲堂山先才还很镇定,这一瞬也跟着变了色:“抚昭候生前最爱这件宝物,为防死后被人盗取他,所以他那墓是没人知晓的。就算是殿下要取,只怕也得少则数月,多则几年……”
“王妃恐怕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拂玉也立即跟着点头,“眼下天气正热……”
七八月的天怎么会不热,这两日屋子当中更搁了许多冰块的,常人走进来都会觉得身上冷。
裴池已然考虑到了这事,“就在锦照堂建一间冰室。”
“……”拂玉脸色着急,便下意识的看向曲堂山。曲堂山也没法子,心中暗道王爷这是心意已决了。这般心意决绝,如何还是他们能劝得动的。
这两人眉眼之间的交流虽不过短短一瞬,可却是全落在了裴池的眼中。他低垂下眼眸,看见的是怀中被他抱了三日的辜七……这刻,他心中不禁起了一个猜想,可却又仿佛荒唐到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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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七的意识渐渐恢复, 起初手脚还不能动, 等彻底恢复神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裴池的怀中。这完全是跟她先前的计划背道而驰了!按照设计,她现在应当在棺椁中, 甚至已经入土为安了才对。
可现在……
她居然在裴池的的怀中……
辜七耳旁响起了裴池的声音,低沉而黯哑:“这就去办吧, 多派些人手,晌午就建成了。”
刚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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