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七还记得,当初他二人成亲的那几日,她曾经跟裴池解释过她跟沈括的事情。那时候,她没敢说真话,到了这时候,他应该都发觉了。辜七忍不住偷偷打量起了裴池,而他只是垂着眼睑,查看自己掌心的伤势。
曲堂山来处理了伤口,本就是小事也不花什么功夫。而拂玉几人本因着裴池回来,是满心的欢喜,哪知道忽然听见这里头喊传曲大夫,进来一看才是松了一口气。
“小姐往后还是别做这些了。”挽玉忍不住开口,心中想着辜七基本一沾这东西就想睡,根本动不了几下,今日又叫剪刀给扎了手。
拂玉私下里揪了揪她的衣袖,示意她同自己一道退出去,别杵在这里头妨碍了小姐和王爷。
“等等——”辜七忽然出生阻止,她回过头看裴池问:“殿下用过饭了没有,我让厨房送来好吗?”这语气是极其软的,甚至带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裴池如何会感受不出来,他目光直直的落在了辜七的脸上,到底是没有拂了她的意思。“简单些即可。”
不一会,厨房就送了几道小炒来,虽说是简单了做的,可也有五道菜。裴池一人在外头用饭,辜七没跟着出去。
拂玉瞧出了不对劲,这二人哪里像是久别重逢的模样。她在内间站在辜七身边,悄悄问:“小姐同殿下怎么了?”
辜七眉宇间带了一股抹不开的忧,“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不光是她自己,连着身边的丫鬟也看出来了。这不是辜七的错觉,是裴池待她真的不一样了。
而其中缘由……
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
“难道是为了那事儿?”拂玉问,此时脸上也带了一抹忧色。可又觉得不应当呀,府中闹出了这么多的事儿,本就是秦绸搞的鬼,难道韶王殿下还要袒护这人,怪罪了小姐不成?
辜七此时视线所向之处正好能看见裴池的背影,他就坐在那挺拔而毓秀。可这样一个背影,忽的又让她觉得十分的清冷,如高山崖壁的冰霜,叫人难易亲近。裴池不提,她又该如何开口呢?
这是一种反反复复折磨着辜七的复杂情绪,她此时巴不得裴池不问。他若是不问,她就不需面对他。可……这无疑是将两人无形划开的一道屏障,只怕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然而,辜七也不知从哪里开口解释。难道她应当告诉裴池,自己重生过?因为上一世沈括害了自己惨死,所以她早就跟沈括势不两立了?
辜七并不笃定他会不会信这样的话,他如果不信,如果只以为又是自己编造的谎话又该怎么办?有些事就是这样,越是在意,就越是不敢轻易去试探触碰。仿佛只消自己稍微选错了半步,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就好比现在辜七,一颗心犹如被油浇火燎。
裴池用完饭,便进来了。他并没有坐下,在离开辜七不多远的地方停下,神色如常的开口:“我还有事,先回隐雾榭了。”说罢,就转过身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辜七便觉得自己刚才还被油浇火燎的心竟又一点点冷了下去,如坠冰窖了一般。
“小姐……”拂玉不安的站在旁边,这事情不对,肯定不对。她可从来没见到王爷是这样一个模样的。“小姐,要不然奴婢去追王爷回来。”
辜七摆了摆手,声音又轻又低:“不必了——”
挽玉从外头刚进来,听加拂玉在劝说,又见辜七脸色不好,心里头咯噔一下,难道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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