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宵叹了口气,边将人扒拉出来,边道:“我觉得我在当娘。”
流宛环住浮宵脖颈,乘其不备偷吻一霎,柔软唇上流连片刻,而后才满意笑道:“姐姐少说一字,分明是娘子。”
浮宵羞恼拍她一下,强硬转移话题道:“还不起来?”
流宛又亲一下,道:“听娘子的,为夫这便起来。”
“流宛!”
罢了,不管怎么说,总算让这人起了床。先前流宛已洗漱过,那侍女留下的是些清淡粥菜,方才没有耽误多久,还冒着热气香气。
“快吃。”将人扶到了桌边,浮宵没好气道。
流宛眼波一转,微微发亮,道:“姐姐喂我,手疼。”
浮宵冷笑:“我怎么记得伤的是背?”
流宛眼也不眨,道:“有不小心鞭手上的。”
浮宵横她一眼,却拿起了碗勺,心软心疼是有,更多的,是不愿让那眼中亮光熄灭。舀起一勺,喂到人嘴边,道:“小心烫。”
流宛含笑接食,道:“那姐姐不替我吹凉?”
浮宵恼道:“爱吃不吃。”
流宛道:“你就是喂砒,霜我也吃。”
浮宵不与她争论,知晓流宛油嘴滑舌自己说不过她,怎么都是给自己挖坑自己吃亏,索性不再说,默默一勺一勺给她喂,不时加些菜,堵住那张可恶的嘴。
红枣阿胶粥,蜜汁藕片,莲子凉糕,桃胶雪耳羹……连茶也是龙眼茶汤,虽则清淡,但也温补,看得出是吩咐过的,都是些补血食疗。
能吩咐的是谁呢?当然只有一个人。浮宵一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感受,先前自己匆匆用过,但依稀记得也是些温补之物。为什么要刻意吩咐这些?
浮宵不敢多想,更不愿意承认是他的关心,更加讨厌自己的自作多情。关她什么事?他爱怎么吩咐怎么吩咐。
“姐姐在想什么?”
浮宵倏然回神,才发觉自己失神,摇摇头道:“没什么,快些吃,等会儿凉了。”
流宛不追问,乖乖顺意吃完。
喂完后,将东西归整一旁,刚想问问流宛伤势,流宛便顺势靠抱过来,头枕在浮宵肩上,手揽在浮宵腰上,呼吸宁缓安沉。听着她的呼吸声,浮宵心中也觉安宁,希望时光静悄悄地,不要离去太快。
“我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你。”流宛阖眸道。
“我也怕再不能见到你。”浮宵道,安抚牵住流宛另边空着的手,一边回揽住流宛。
“你还怕呀。”流宛嗔怪道。而后又道:“以后不许再拿自己的安危作赌注……我会担心。”流宛说实话的时候不多,就连初时表白心迹亦是半真半假,但现在,她愿意明明白白告诉浮宵自己的在乎。
本来谎话说多了,真实的心意便越容易被自己掩埋,何况是流宛对人的关心。
简直,屈指可数。
因为她真的很怕,从那时觳觫心颤,至今心有余悸。
第77章 自度
“就是为了这个生气?”孩子脾性发作的不安?因为曾差些丢失的不安。
“嗯。”流宛低声应道。
但就是重来一次,浮宵依然会那样做。面上安慰道:“以后不会。”她想,以后确实不会了,不出意外,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相守。
门外忽然传来几句呼声,伴随着轻叩门声。
轻推了推流宛,浮宵道:“我去看看。”流宛锁眉片刻,不满有人打扰。
打开门,仍然是熟悉的面容。
“姑娘何事?”浮宵问道。
栖蝶福了福身,道:“扰了姑娘,是知府大人前来看望姑娘,正在厅中侯着,姑娘可要会晤?”其实都知道,浮宵并没有回绝的权利。
浮宵沉吟片刻,道:“稍等。”见栖蝶颔首退到一旁,回到流宛身边,道:“先在榻上歇着,不必等我。”说完便扶着人回到榻上,小心翼翼让她侧在榻边,不至压到伤势。刚要抽身便被流宛抓住手臂,眼中无措慌乱,迫问道:“你不会丢下我的,是不是?”
许是慌乱中没有注意力道,还是全力想要抓住这个不是天经地义属于她的人,浮宵手臂被流宛抓得有些疼。
浮宵终于知晓流宛有多不安,流宛终于知晓浮宵不是那些随手可握的物件,她可能失去她,并不天经地义属于她。她过去总那样觉得,有恃无恐,占着浮宵的喜欢,便以为不会失去。
“不会。”浮宵温柔道,理理她的发。想起昨日流宛的话,红着脸在她唇上一贴。她们亲吻并不算少,只是浮宵主动的时候极少,多是流宛在浮宵毫无防备的时候索取,或是水到渠成。
安抚好流宛,浮宵转身出门,思索着知府来看望她是何事,记得数日前的晚宴,他便说过过几日有事寻她,不想,没来得及。
到了厅堂,那人如往常一笑,还有些歉疚模样,道:“姑娘可好些了?”
浮宵行礼道:“谢大人问顾,不胜荣幸,已好上许多。”
引着浮宵相对而坐,歉道:“那日是我来迟了,否则姑娘……不至这般。”
浮宵摇头道:“这怎能怪大人?大人已是仁至义尽。”何况求人不如求己,求人不会总能求得到,能求到一辈子的。
知府叹了一声,道:“在下亦不知那日让伯伯与姑娘相见究竟是对是错,不想姑娘身世如此坎坷,多少,也是在下之过,不想竟逼让姑娘那般,还望姑娘莫怪。”
浮宵摇头笑笑,道:“许是命中注定,大人不必自责自怪。不是大人,奴也无法知晓自己身世。”无法见到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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