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覃晓峰不由得产生了厌恶感,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又深信冯子凝不是那样的人。深信中伴有怀疑,让覃晓峰不免心烦。
“啊,你已经开始吃了?”冯子凝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看见覃晓峰正两眼放空地吃着薯条,惊讶中略有责备。
覃晓峰回过神,推开另一张椅子,招呼道:“先把头发吹干,过来吃吧。”
冯子凝摇头,落座后说:“等会儿再吹,先擦一擦。”他从外卖的袋子取出两个汉堡,分给覃晓峰一个,两人默默地吃他们的平安夜晚餐。
水珠时不时顺着冯子凝的发梢滴在他披在肩上的毛巾上,屋里虽然温暖,可覃晓峰看着,心里总不放心。他拿起毛巾的一角擦了擦冯子凝湿润的头发,忍不住啰嗦他两句:“不赶紧擦干,待会儿生病了。”
“不会的,我的体质可好了。”冯子凝被他说得有些不耐烦,放下吃了两口的汉堡,又抓起毛巾胡乱地擦了一阵。头发被他弄得乱七八糟,像一个鸡窝,他用手指整理了几下,继续吃汉堡。
沉默在他们当中没有引起尴尬,似乎这样安安静静地一起吃晚餐平常得很,谁也不必特意想话题来活跃气氛。
在朋友当中,覃晓峰很难再找到另一个像冯子凝的人相处,但是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它真的还要持续下去吗?
“对了,你的妈妈最近催你找女朋友了吗?”覃晓峰故作平常地问。
冯子凝才张开嘴巴,闻声默默地合上嘴。他猜不透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暗自不安,几经思量过后无所谓地耸肩,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和他们说了,我不想结婚。现在我一个人不也挺好吗?”
覃晓峰不悦地皱眉,问:“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吗?”
冯子凝被他严肃的态度吓着了,不安在心中泛滥。覃晓峰这是什么意思?气他因为相亲发脾气,碍着他找女朋友吗?“也不是。”冯子凝既害怕又委屈,硬着头皮说,“可能再过几年吧。”
说完,冯子凝在心里补白,反正除了覃晓峰,他应该不会喜欢其他男人,等覃晓峰结婚了,他也找个赏心悦目的姑娘结婚好了。覃晓峰是他的初恋,本来世上也没几个初恋能成,失恋了,该干吗干吗去。冯子凝越想越难过,咬住嘴唇。
他可不能在覃晓峰的面前表现得太伤心,否则可耽误覃晓峰找对象了。冯子凝强打起精神,笑道:“这么多姑娘喜欢你,你的条件这么好,说不定能找一个比胡科长更好的。所以这次没成,或许是好事。”
冯子凝说这些话时,眼圈发红,仿佛随时会掉下泪来,覃晓峰听他说了半天违心的话,愀然道:“从刚才起,你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吗?”
他听罢呆住。
“我要是结婚了,你家哪怕着火了、烧没了,来我家求收留,也只能让你睡地铺哦。”覃晓峰循循善诱地说。
冯子凝听得心里一堵,气道:“你家才会烧没了呢!——是真心话,你赶紧挑个漂亮妞儿结婚去吧!少来烦我!”话毕,他咬下一大口汉堡。
听到这里,覃晓峰缓缓地沉了一口气,不再多言,沉默地继续吃晚餐。
过了一会儿,冯子凝迟迟没有听见覃晓峰说话,偷偷地瞄他,发现他的脸色沉得厉害,面无表情。冯子凝看得担心极了,生怕覃晓峰马上回头去找那个胡宇佳。他放下汉堡,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覃晓峰吃完汉堡,没有斜视看他,而是拿起纸巾擦干净嘴巴,平静地摇头道:“没有。”
冯子凝悄悄地捻起一张纸巾,也擦嘴,更小心地探问:“那为什么不说话?”
闻言,覃晓峰轻微一叹,看向他,说:“我只是在想,我可能要晚几年结婚罢了。”
冯子凝听罢呆住,怔怔地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冯子凝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二话不说便穿着睡衣夺门而去。
覃晓峰大吃一惊,全然反应不过来,转眼间已经听见关门声。
怎么回事?覃晓峰始料未及,回过神来后,连忙起身抓起冯子凝的羽绒服往外追。
覃晓峰还没开门,便听见敲门声。闻声他愣了愣,犹豫片刻,打开门,果然看见冯子凝杵在外头,满脸的不知所措。
走廊上虽然有暖气,但终究比屋里凉一些,覃晓峰把羽绒服披在他的身上,无奈地叹气。
冯子凝望着他,嘴巴张了张,又气馁地合上了。
覃晓峰想把他拉进屋里,但想了想,又没有这么做,而是等着。
过了一会儿,冯子凝的眼眶湿润了,话说得有些着急,伴着请求的语气:“覃晓峰,我可能还不是很喜欢你。我的意思是,还不敢像他们那样……不过,我会想办法的。除了还不能和你上床以外,我保证,我一定比其他人更喜欢你。而且我有房子,也要买车,工作稳定、前途无量……”说到这里,他看见覃晓峰笑,尴尬得蓦地红了脸。
冯子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总之,你别再和姑娘们相亲了。和我在一起,好吗?”
覃晓峰抿起嘴角的笑容,点点头,说:“好。”
这个答案仿佛在冯子凝的意料之中,但他听见后,心上还是泛起澎湃的浪涛,激动得颊泛红晕,再也说不出话来。
“外面冷,先进来吧。”覃晓峰抬手把他圈进怀里,往屋里带。
在关上门以后,覃晓峰认真地看了冯子凝一眼,微微地低头,吻到他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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