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贵人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上。
他知道如月最近很虚弱,听到女儿的消息以后的欣喜让她强撑起来一股子气,可如今全部都泻了下去。
贵人却对这个女孩子气不起来,原本看到她之前,他脑子里面构思了很多个画面,个个画面都是很难接受这个女孩子的画面,就算她是如月的女儿,他即使对如月所有的亲人抱有宽容的态度,但是对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女儿,真是半点好感也不曾有。
可在见到她那一刹那,所有的憎恶与恨都烟消云散,他发现这个女孩子,多像当年江都的那个迷路的女孩子,看着如当年那般年纪的她,他发现自己全然恨不起来。
赵王是极像他的,而君湄又长得极像柳夫人,两人也同是差了十来岁的年纪,方才两人一同进来之时,贵人恍了恍神。时光似乎回到十多年前,在江都做都督时的那段快乐时光,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柳夫人突然离开他,此生也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最久,如今看着这一对璧人,心里感慨万千。
来不及想那么多,君湄与他擦肩而过,他关切的闯进里间,只因柳夫人最近不让大夫来瞧,连他这般亲近之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是觉得有些怪,以往爱笑的她也从不笑了。
江都
太医给赵王绑着伤呢, 忽听见里间有太监传,叫他赶紧些过去,柳夫人怕是不好了, 吩咐了一句随身带来的学徒给王爷包扎, 丢下赵王就走了。
留下赵王一脸的蛋疼,皇子当到这个份上, 也真是够了,刚想说什么来着?
忘了, 彻底的忘了!
刚才盯着春光满面的父皇看了一会儿, 竟然把正事给忘了。
太皇太后的生辰还有两个月快到了, 虽说太皇太后久居江都,不住在皇宫中,但是每年太皇太后的生辰之时, 皇帝都会派几个皇子公主去江都陪伴,算着时辰要赶紧去一趟赵地首府晋阳城,过上一个月再去江都也不晚。
大夏朝定都洛阳,洛阳在北方, 于是在南方便设了一个南都——江都,历朝的太后都有新皇登基以后去江都定居的惯例。
——
因国土宽广、辖区过多,历来的统一王朝之中, 都有设南北都,或者东西都的惯例。比如若在长安建都,便有在洛阳设置东都,若是在北京、洛阳建都, 则有把南都建在金陵、江都之惯例,大夏潮靠槽运沟通南北,洛阳、江都刚好在运河的两头,靠着一条运河线将皇都的两大经济动脉联系在一起,一时之间成为几百年来最繁华昌盛的时代。
而太后居南都,也是开国初年定下来的祖制,前朝因外戚干政而亡国,后期皇帝几乎成了外戚和太后们的棋子,因此开国皇帝在开国之初便下了一道命令,令孀居之后妃随子女居住,朝廷保证一应开销供给,太后则迁居南都。
明面上说是因江都的气候合宜,适宜人将养,实际上便是将那群爱管闲事的女人支开,皇帝才可以在政事上大展拳脚。
皇帝的母亲因早年不受宠,早早就抑郁而死,朝中便只剩下太皇太后柳氏一直居与江都。皇帝、及亲王年满十二周岁的女儿,每年都会轮番被皇家卫队护送去江都住半年,陪伴太皇太后左右,而皇子们都是太皇太后生辰或者年节期间前去问安,住上十天半个月就走。
太皇太后历经四朝四代,如今年纪已到八十多岁,但凤体安康,依然每日可下地四处走动。
且不说皇帝就有十多个儿子女儿,太皇太后后嗣诸孙就有一百多个,亲王、郡王的王子皇孙都是她老人家的子嗣一脉,传承到了皇帝子嗣这一代,竟有上千人,因此除了皇帝所出的公主,亲王的嫡生女儿,寻常郡王之女即使想长伴太皇太后膝下也不可得,只能在年节时下,太皇太后寿辰之时才能觐见。
因此太皇太后也不寂寞,而且江都是柳氏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她老人家到了江都以后,便再也没提起要回洛阳的话来。
——
赵王心里计算着这些事情,想起上辈子便是在江都遇上江曼柔,这辈子的事情变了很多,许多人,许多事,与上辈子都不一样了,可他还是担心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江曼柔心机深沉,实则是齐王最得力的谋士,那女子手段阴诡,实在是防不胜防,更何况他重生以后,记忆上有些缺失,许多东西在脑海中只有模糊的记忆,比如江曼柔是在哪里给他下的蛊,他真倒是一点也记不起来。
不管怎样,这次去江都一定要把她带上,他还真不信了,身边带了个女人,这女子还能这么嚣张,敢大张旗鼓去勾搭自己。
想到君湄赵王嘴角咧出一丝笑来,把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小大夫给吓的不轻。
方才太医看了一眼伤口,伤的不轻,但处理的还不错,伤口也在慢慢结痂,只是先前包扎的布太业余,若是在天冷的时候就好,天热的时候用衣服上的棉布简单的包扎,伤口恢复的便比平时慢了些。
这个年代,外伤是比较难治的,中医在针对外伤或者脓疮之时也没有立竿见影的解决办法,只能嘱咐伤者小心些,切勿碰水,勿食发物,另外还有一则,少做“剧烈”运动。
想来大夫见到他与君湄一起来,也见到他们一起时亲昵的样子,心里大略也知道赵王与他是什么关系,男女间做些亲昵的举动不可避免,赵王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伤到背后于平时的行动来说是无妨的,可要做些过于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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