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并没有从其他教授口中得知过这一届新生里有特别聪明的学生,所以可以肯定这个小孩至少在普通学业上不出众,而他在那种需要天分的科目上,比如魔药——
当学生们将完成的魔药一个个上交上来时,斯内普特别关注了路西弗上交的魔药,但他只是扫视了一眼,内心就已经有了评价——最多一个e(良好)。
所以……斯内普抿紧唇,眉头紧蹙,他想不通为什么宋然会对一个这么普通的孩子如此关注。
路西弗原本站在讲台后,仰着头看着斯内普,但他没多久,就突然转过头看向门口,虽然没有一般小孩那种活泼,但他的眼神的确亮了一些,“然!”
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宋然忍不住低笑,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路西弗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了一个雷达,只要他一出现在小孩身周一定距离,就会被小孩发现。
“西弗。”宋然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亲昵地喊了他一声。
斯内普内心一颤,但很快地,他便意识到宋然不可能会用这么亲密的语气叫着自己,他说的是那个小孩的名字。
他站在讲台后,沉默地看着那个孩子走到宋然面前,然后在宋然弯腰时亲了亲他的脸颊,宋然脸上的笑意加深。
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默契自然,斯内普移开了目光,因为他觉得那一幕有些刺眼。
然而当他忍不住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宋然已经直起腰握住那个孩子的手,带着他离开了。
连下午那一声干巴巴的,仅仅处于礼貌性的对话都没有——
不,连对话也称不上,毕竟青年根本连斯内普的回应都没有听就走了。
站在讲台后的男人表情有那么几秒的空白,然后他慢慢将手中的魔药瓶放下,垂着目光慢慢收拾着台上的东西,嘴角一直紧紧抿着,教室里安静得连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这种孤独在这三年当中,斯内普以为他已经习惯了,毕竟除了那几年,曾经他也一直这么渡过的。
然而他收拾东西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脑海中有回忆不受控制的闪过——
再也没有当初那个少年,微笑着和他说,教授,看你一个人收拾东西这么孤单,我陪陪你呗。
……
斯内普孤身一人回到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他今天没什么去礼堂的心情,去了能干什么呢?
斯内普冷笑,他只能煎熬地听着身边那个人的声音,却像是陌生人一般没有任何对话,而这一切却是斯内普亲手造成的,他根本无从发泄,只能将一切掩埋在自己的心里。
也许有一天他会再也无法忍受,那一天也许很近,也许远得直到他生命的终结,但至少,现在,斯内普必须忍耐,无法倾述。
他没有倾述的对象,邓布利多的心思已经放在了他那个大难不死的救世主身上,他们都知道伏地魔没有死,而身为间谍的他注定要付出自己的所能付出的一切,邓布利多不会允许他的临阵逃脱。
最终斯内普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吃了晚餐,然后批改起了学生们的作业。
大约是九点的时候,壁炉里突然亮起了火光,邓布利多的声音从火光里传了出来,“西弗勒斯,麻烦来一趟医务室,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
斯内普放下羽毛笔,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代表着他极度不好的心情,但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大步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医务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斯内普大步踏了进来,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危险,“邓布利多,你最好能有什么——”
他的话顿住了。
待在医疗室里的人朝他这边看了过来,里面还有宋然。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斯内普瞳孔微缩,直到邓布利多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后,一个小身影出现在了斯内普的视线中。
原来刚刚邓布利多和宋然的站位恰好一人各挡住了他们身后的男孩的身影的一半。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走到斯内普面前停住,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严肃,“我们需要拜托你和然研究一下,有关于如何彻底治愈那个孩子身上的伤疤的事情。”
斯内普握紧了右手握着的魔杖,他的注意力终于放到了那个男孩身上,然而注意到那撩起的衣服下密布着的伤痕时,他的眼神瞬间暗沉了下来。
他大步上前,手指落在了那些伤疤上,似乎是并不习惯斯内普的触摸,路西弗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因为宋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路西弗最终只是抿紧唇,而没有退开。
斯内普的手收了回去,他低沉着声音开口,语气很冷,“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眸看向邓布利多。
“事实上,然一开始会错过开学的时间,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邓布利多沉声道,他看向宋然,“西弗勒斯,你问然更好一些,他对这件事情最为清楚。”
宋然搭在路西弗肩膀上的手收紧了一些,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捏痛路西弗,又松开手。
他们给路西弗布置了一个屏蔽声音的魔咒,然后将帘子放下,等到他们一群大人走到离那张床有一段距离后,宋然才开口讲述之前的事情。
斯内普一直沉默地听着,这大概是他们重新见面后,宋然和他说过的最长的话吧,斯内普自我嘲讽地这么想着。
作为新上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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