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还跑到别的国家的战场上去了!”安森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偏过头瞪了宋然一眼,“我真担心哪天就有人告诉我,我那个完全没有模特自觉的合作人去见耶稣了!”
“嗯,其实这只是个意外,”宋然抬手摸了摸鼻子,忍不住低笑了一下,“我当时……也没想过要去那种地方的,但我后来的确是去了很多国家。”
“我知道,我知道,”安森撇了撇嘴,他当然知道宋然没有一直待在那个战场上,否则他绝对会忍不住寄一封吼叫信,要知道他这里可是还有好几封备用的呢,“你甚至还去了天朝,对吗?”
“对,”宋然弯唇笑了笑,他的目光放远,语气谈到这个国家时,变得温柔起来,“‘她’正在变化当中,我想‘她’以后一定会很美丽。”
“我记得——你之前并没有透露过想回来的意思,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安森说完这句,又连忙补上说,“不不不,我当然是特别开心你回来的,但是——你知道的,之前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安森。”宋然抬手制止了他急切解释的话,他靠在座椅上,先是沉默了一会,直到安森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倒时差太累以至于睡着时,终于低沉着声音开口了。
“我在这几年里,遇到过很多事,也审视过以前的自己,当然,我不敢说我成熟了很多,但至少——我的想法和那时候的我有了很大的不同,我开始看得更多,不再深陷于我那狭小的世界。”
“安森,我以前太过骄傲了。”宋然低着声音这么说。
“不,你当然应该骄傲,你是那么的优秀——”安森反而没法理解,他皱着眉头反驳,“——你知道的,时尚圈的人有多么青睐于你。”
“不是这种,”宋然失笑,他撑着下颚,看着车窗外闪过的一切,深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我只是……没法接受那种惨烈的失败,我没法……”
我没法接受我爱的人对着我说——
恶心。
这甚至让他溃不成军地逃离,忘记了自己曾经计划过的一切,他开始自怨自艾,愤恨于他经历的一切,当然,后来他出去散心的时候,心情开始平静了下来,但他依旧在逃避,以至于他抗拒着踏入英国。
直到他看到了更多的人,看到了更多的事,他终于从那个狭窄的世界里钻了出来,也许感触最深的是他无意之中踏入战场的时候。
他看到了生离死别,有多少人上一刻还朝你笑着,下一刻就毫无声息地躺在了那里。
什么都比不过生命。
当他明白这一点,并且终于看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他终于觉得,他能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安然地踏入属于他的战场了。
在回到英国前,他最后一站是美国,并且去拜访了那个老夫人,她在这三年里一直没有间断地用着信给他在魔药研究上提供指导,宋然觉得自己在回到英国前,都应该去拜访这位夫人。
这位夫人一如既往的笑容慈和,用不紧不慢地语调问着宋然这几年的经历,她那双浑浊的金色眼睛带着岁月的痕迹,看人却依旧是那么准确。
她看出来了宋然的变化,然后终于和他说了有关斯内普的事情。
“以前没有说出来,是因为那孩子的确伤害了你,这并不是他有自己的苦衷就能够让人谅解的,”老人语气温和,她注视着宋然,说着自己的想法,“但是我看的出来,孩子,你的心情和那时候的你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想你已经能够冷静地思考有关你和西弗勒斯那孩子之间的感情了,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件事情。”
宋然沉默,他手里拿着茶杯,低垂着头看着倒影里的自己,坐在他对面的老人也安静地没有打扰他的思绪。
良久,他终于有了动作。他抿了一口红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抬眸看向老夫人,无奈地笑了笑,“夫人,明明你还是偏心他的。”
否则,就不会把对方有苦衷的事情告诉自己了,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事实上,如果老夫人是在当年写信告诉他的时候,处于愤恨当中他根本不会去想什么苦衷,他只会觉得,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有苦衷了,就能对我说这种话呢?
凭什么我捧着自己的心,就要被你用言语在上面一刀一刀地划着呢?
那时候的他,什么解释都不会听进去的,他只会觉得是别人在给斯内普解释,只会觉得这是因为别人没有站到自己的角度上。
“哎呀,还是被你发现了啊。”老夫人朝他眨了眨眼,用着可惜的语调这么说着,然后被自己给逗乐了。她笑了好几声,当她停下笑声时,看着宋然,语气悠长,“但是我知道,孩子,你一定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孩子,”老人叹息道,“说实在的,西弗那孩子的确不应该那么做,虽然我不太清楚他的苦衷是什么,但这并不是他说那些话的理由。”
她当初在听到斯内普讲述时,都还忍不住气得抬手打了那孩子几下,可是宋然在当时甚至没有朝斯内普挥拳,而只是自己一个人转身离开,明显是将所有的痛苦留给了自己一个人承受。
“就像您说的,夫人,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宋然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杯底在茶几上磕出一声轻响,那声音似乎敲击在了宋然的心口上,让他的情绪变得更加冷静下来,“我无法否认,我依旧还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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