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琏再退后一步,他微微黯然,他第一次感受到政治是如此残酷。作为皇帝,惩治贪官并没有错:作为御史,弹劾失职的大臣也没有错……沈玉书无端要承受如此的结果,心有不甘也不算错。也许,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
姜永琏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初时他喜欢沈玉书的才貌,也仅仅是喜欢而已,沈玉书拒绝了他,他也并不是如何地难过。毕竟,喜欢不等于爱。用现代一点的语言来形容的话,喜欢大约等同于好感,它远不是爱情。姜永琏困难地说道:“曾经是这样没错,可是,一切已经过去了。你当初回绝的时候,我是替你骄傲的。毕竟做这个决定也并不容易。”
历史上有无数的男人娶妻生子,同时还和皇帝有一腿,沈玉书当时并没有这么做,这一点赢得了姜永琏的尊敬。姜永琏可以理解人性的软弱,沈玉书此时的屈服,也不一定是出自他的本意。毕竟在激愤状态下,人很可能是做出错误判断。
沈玉书脸已经红得近乎滴血,他双目刺红,目光哀怨至极:“是因为素臣吗?调微臣出京,也是他的主意吧?”
“你今天说的话,已经逾越了分寸了。”姜永琏沉声道,“这画卷,你也带回去吧。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行李,年后就到泉州府赴任吧。短则三五载,便可再调回京城。”
沈玉书是愣了许久,才想到要跪在地上听皇帝的旨意,他听到最后,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他没有再求情,也许在这一刻,他终于决心拣起了他的自尊。
姜永琏叹了口气,吩咐内侍将沈玉书送出宫去。之后姜永琏唏嘘许久,与林迹深共进晚餐的时候,姜就琏忍不住问林迹深道:“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臣会去泉州府,在地方上做出一番实绩出来。”林迹深做官倒不一定非要荣华富贵,他心里装的是儒家家国天下的情怀,能做一分事便做一分事。林业官场蹉跎多年,也不曾倒下,说到底,上还是缺了一些韧性。
“毅庵是有才的。”姜永琏叹了口气,“一切还是只能靠他自己。”
“陛下。”
“嗯?”
“陛下未将毅庵的行乐图留下,不觉得可惜吗?”
姜永琏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那篇现耽木有人感兴趣咩?哎呀,好桑心呀。
话说,移动宽带,它肿么这么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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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若有来生
他忽然探过半边身子,轻轻地吻了下林迹深的唇。林迹深倏地睁大眼睛, 他忽然用手臂用力箍着姜永琏的背, 激烈地回吻过去,因为太过热情与莽撞, 甚至还听到了牙齿磕碰的声音,黑亮的眼睛浸润了湿意一般, 脸是酡红的, 那一刻姜永琏听到了爱情冲出身份束缚呼啸而来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稍稍分开。姜永琏问他:“会后悔吗?”他文能安邦, 武能定国,年纪又这么轻, 困在宫廷一隅,会失去许多施展才华的机会。
林迹深正要说话, 姜永琏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这个问题, 你想好了再答。”
姜永琏没有留林迹深住下来,而是让顾文亮送他出宫。
半夜里下起了大雪,等姜永琏醒来时, 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吩咐顾文亮将林迹深典到当铺的红皮描金箱子送回林府。顾文亮站在林家花厅, 他笑盈盈地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红套封递给林迹深:“这是陛下给你的压岁钱。”
林迹深拆开它一看,发现里面竟是上回光顾过的那家典当铺的地契。林迹深笑得很腼腆:“有劳顾总管跑这一趟。这礼物——”
顾文亮截口道:“陛下说了, 这是他用潜邸时的积蓄买的,让你务必好好收着。”顾文亮朝林迹深长长一揖:“林大人不必和奴才客气,以后若有差遣, 尽管告诉奴才,奴才一定尽力去办。这个是陛下给您的出入宫禁的腰牌,有了这个腰牌,便可以随时进宫了。”
姜永琏年前的最后一道谕旨便是将沈玉书调到泉州府任知府,从正六品的内阁侍读到地方上任正四品的知府,泉州府又是个蛮荒之地,有人便说这是明升暗调,沈玉书这一生大约只能埋没在那个偏远之地了。谕旨原是说年后赴任,然而沈玉书接到任命后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便提前出发了。
虽说沈玉书不曾声张,但行李搬进搬去的,何等醒目,那些昔日同年、同僚竟也一个都未曾来送行。京城离泉州府又何止千里,此去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沈玉书歪在马车内不出一声,家里的老仆边驾车边落泪,小声地咒骂那些人忘恩负义。沈玉书由着他念叨,他现在整日里都不说话,不过短短几天功夫,精气神与以往更加不如,仿佛一盆娇花,平日里小心爱着护着,偶尔忘记挪进房间,一夜之间便枯萎了。
仆人心情很坏,大雪天本来就不好驾车,一路上走得很慢。沈家老仆擦擦泪,忽听得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立即喜形于色。他自作主张地勒马,掀了帘子向沈玉书禀道:“少爷,有几位大人给您送行了。”
沈玉书却惊得往后一退,他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了,因为惊恐眼睛显得大而狰狞,人都缩到车厢角落里了。
林迹深与李景闻讯后骑马赶来,总算堪堪赶到。他们赶了一阵路,累得有些气喘吁吁,沈家老仆已经跳下车,道:“少爷,林大人与李大人来了。”
马车内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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