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队长,刚才进城后,你为什么不解救那些矿工?”走在阿雷基帕的街道上,王成林问道。
“王排长,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侦查阿雷基帕的军力分布,至于其他的事只有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才能去做,我希望你分清事情的主次,不要因为冲动坏了世子的大事。”
孙奇圣停下脚步,认真道。
“道理是这个理,可是看到同胞受到秘鲁人虐待,我心里就不痛快。”
“不痛快也要给我憋着,凡事以大局为重。”孙奇圣训斥道。
王成林诺诺不说话,转过一条街道,孙奇圣一行十几个人来到城北旁的一条商业街,商业街上贩卖的大多是牲畜,秘鲁的大种植园主常在这条街上交易。
孙奇圣三人走进商业街,除了看到常见的羊驼(俗称)还在角落里发现了三百多人的奴隶,其中一大半是华人,
1854年,秘鲁废除奴隶制,与此同时,为了节省生产成本,秘鲁大量从中国引进劳工,代替原本的奴隶劳动。
中国苦力到达秘鲁,雇主都会和他们签订一个为期8年的劳动契约,规定他们能够按月获得微薄的工资(每月4比索),同时规定8年期满后,雇主没有理由延长他们的劳动期限。
实际上由于工资微薄,8年后中国苦力通常付不起返乡的费用,不得不再次选择雇主续约,或从事其他底层劳动谋生。
在契约的西班牙文部分,将华工称为“亚裔定居者”,其实他们的雇主从没有把他们当定居者对待,在雇主眼里,华工就是苦力或奴隶。
这一点,从契约中,雇主多称为“货主”或“业主”也看得出来。
中国苦力的劳动契约与秘鲁相关法令实际上认可一个事实,8年服务期内,苦力是雇主的财产,在雇主种植园或企业里,苦力构成固定资产的一部分。
管理中国苦力的监工是刚刚获得解放的奴隶。
为了管束苦力,监工们可以直接采用以往控制奴隶的手段,如皮鞭、棍棒、脚镣、禁闭,甚至处死。
在秘鲁任何一个种植园或矿场,体罚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当地报纸上常常可以看到“苦力逃跑”、“苦力出售”等标题,尽管按当时法律,苦力是不能买卖的。
“队长,救救这些华人兄弟吧,他们身上都有伤痕,如果再被其他的种植园主买去,他们肯定活不了。”
商业街上的华人劳工和以前见到的不一样,他们身上都有着伤痕,有的还有枪伤。
王成林的哥哥和他一起来到南美,一年前他的哥哥被秘鲁监工打死,所以看到和他一样遭遇的华工,他才会如此激动,对白人的仇恨也是因为他哥哥的死。
“队长,要救下中年白人押解的华人兄弟需要杀了那群秘鲁人,可能会惊动城里的秘鲁军队,可是现在只要我们掏钱就能买下他们,救他们一命,希望队长考虑一下。”
身边的另一个华人士兵道。
孙奇圣和请求的士兵一样都是受过苦的劳工,他也能体会到他们看到同胞受苦的感受,只不过他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他需要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问题,所以刚才制止了王成林搭救华工的冲动。
现在的情况和刚才不同,孙奇圣等人为了应付秘鲁人的检查,提前带了不少的钱准备在用到的时候贿赂秘鲁人,
所以孙奇圣身上有足够的钱买下他们。再三考虑,感到救下这些华工没什么不妥后,
孙奇圣开口道“我同意救下他们,不过让安东尼去办,你们都不要说话,免得露出马脚。”
“遵命,我们一定会注意的。”旁边的士兵小声道。
“安东尼,让两个士兵和你一块到前面去,把那些华人买回来,”孙奇圣说着把一打秘鲁纸币递给他,
“好的,我现在就去。”安东尼明白孙奇圣派两个士兵是监视他,因此也没有废话,拿了钱就往前走。
“蔡大哥,这次我们落在那些种植园主手里,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栅栏里一个被绳子绑起来的华工道。
两个月前,两百多华工从矿场里逃了出来,被秘鲁军队抓住投进监狱,
然后华人独立军起义,阿雷基帕的守军又把他们从牢里放出来修建防御工事,而这些被贩卖的华工则是因为在抓捕中受伤,承受不了修建工事的劳动,被一个人贩子勾结守军买了下来在商业街上转手贩卖。
“如果不是逃出来的时候没有抢到武器,一定把那些天杀的秘鲁监工全杀了。”男子眼含恨意道。
“这些秘鲁人不把我们当人看,为了让我们多工作,引诱我们吸食鸦片,好多兄弟就是因为吸食鸦片而死。”刚开始说话的男子道。
在秘鲁的种植园里,华工们凌晨4点半起床点名,开始他们一天超过12个小时的漫长工作。他们每周工作7天,到了晚上,被锁在破烂不堪、肮脏、粗陋的木板房里。
因为沉重的劳累,加上种植园主的引诱,一些华工靠吸食鸦片麻醉自己。
种植园主们抓住了华工对鸦片的依赖,以此威胁那些吸食鸦片的华工,不完成每天的劳作任务,不发鸦片。
华工们设法拿实物去换取鸦片,抢劫和谋杀的犯罪率攀升,包括自杀。自杀在西班牙法律中也是犯罪。1860年登记的1878起华工犯罪活动中,900起是自杀,203起是抢劫,210起是针对华人的谋杀,418起是针对白人、黑人的蓄意谋杀,72起是纵火焚烧甘蔗园或建筑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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