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与刘福只好行礼告退。
萧居瑁作为皇帝,是第一次来摄政王府,但作为元宝,这里的每一条路都走过,通向正厅的路他很熟悉,就在前方,本来议事应当在正厅,可他却转了一个方向。
夜色逐渐降临,萧居瑁望着熟悉的庭院,万般思绪纷涌上心间,他若是元宝,早就跳上镡时观的臂弯,由着他抱去卧房伺候歇息。
可他是皇帝,他根本无法做到这般娇软,就像镡时观对着元宝与对着皇帝,根本不可能一样。
许多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
晚风拂过,萧居瑁腿软停了下来,微微沙哑着嗓音,问:“元宝如何了?”
镡时观低眉,神色像往常一样淡漠,“无性命之忧,只是,昏睡不醒。”
萧居瑁心中咯噔一声,这与他的情形何其相似?这到底是为何?
“朕去瞧瞧它。”他心中有些着急,只是腿却迈不开,一个不慎,就向前扑去。
镡时观急忙伸手扶住,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萧居瑁,一只手还搭上纤韧的腰肢。
熟悉的冷香萦绕鼻尖,萧居瑁靠在他宽阔温厚的胸膛上,垂下卷翘的睫毛,抓着镡时观衣服的手稍稍紧了紧,而后松开,敛神道:“多谢镡爱卿。”
镡时观呼吸滞了滞,君臣之间,终归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在萧居瑁站稳后,迅速而果断地抽离了手,“陛下这是去哪?”
萧居瑁疑惑:“元宝……不在你的屋子里?”
镡时观抬眸看向他,“它在周硕那里。”
萧居瑁心里微微一动,对上镡时观的眼睛,里头有恭敬,有关切,可唯独少了温柔。
他本就是寡人,就如母妃所言,坐在龙椅上的人,最无法拥有的就是真情,更何况,哪里会有真情可寻?
萧居瑁敛下所有心思,换了条道,往周硕那儿走去。
“你明日为何不上早朝?”未等镡时观回答,便追问,“因为元宝?”
“元宝昏迷不醒,微臣以为事有蹊跷,便想去白龙寺问个究竟。”他是担心所谓的劫难根本就没过去。
萧居瑁忽地顿住了,清俊的眉目生出几缕情丝,一双大而微圆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镡时观俊美的脸,他很想问:你是担心朕还是担心元宝?
镡时观与之对视,面色淡定自若,可袖中的手却捏得很紧。
眼前的陛下,贵气天成,清俊无双。
他并非从一开始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只是在眼前这人当上皇帝后,他看着这人刻苦学习,看着这人在太后的强势下不得不收起爪牙化为羔羊,看着这人与自己针锋相对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看着他慢慢成长到如今这般模样。
一颗心也就渐渐失了方向,如无根的浮萍,飘摇不定,他不敢落地,因为一旦落地,什么君臣之纲,那便通通被自己葬送了。
所以一直以来,他恪守君臣礼仪,不敢有丝毫僭越,直到被遗忘在记忆中的劫难来临。
一个月不到的日子,大概会是他最难忘的时光。日后,他依旧会为陛下守住这座江山,虽不是最亲密的人,但却可以是最倚重的人,陛下想要做的,他都会尽全力完成。
“镡爱卿,明日早朝你依旧去上,至于白龙寺,朕与你同去,以为国祈福之名,着二品以上官员随行。”萧居瑁缓缓说完,便朝着周硕院中走去。
“遵命。”
萧居瑁行至周硕院中,就见他正在院中逗玩雪球。
雪球被周硕照顾得很好,貌似长大了些,一身雪白色的毛发松软漂亮,湛蓝的眼眸仿佛宝石般晶莹夺目。
小雪球听闻动静,瘸着一条腿转过身来,一眼就瞅见了萧居瑁。
周硕抬眼看去,本以为是镡时观,结果见到清贵威仪的少年皇帝,立马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周大夫不必多礼。”萧居瑁看着小雪球慢吞吞朝着自己走过来,便上前几步,用手捞起,放在掌心。
雪球似乎完全不认生,伸出小舌头在萧居瑁手上舔了一口,柔柔叫唤了一声。
萧居瑁摸了摸它的毛,将他捧在手心,问周硕:“元宝可在?”
周硕显得有些拘谨,“皇上,元宝就在屋内。”
这时候,一个小孩子忽然从屋中走了出来,脸上有些难过,还夹杂着愤怒。
正是萧凡。
萧凡看到萧居瑁这个陌生人,面露惊怔之色,站在原地显得局促和无措。
镡时观开口道:“这是皇上,过来拜见。”
萧凡跪地行了一礼,萧居瑁伸手托起他,露出一丝微笑,“你是皇长兄唯一的子嗣,日后叫我皇叔便可。”
有这么一句话,萧凡的身份可就不一样了。虽说前太子被先帝贬为庶人,连带着萧凡也算不得正经的皇孙,可当今天子是萧居瑁,只要萧居瑁一句话,萧凡的地位自然不同以往。
萧凡打小除了养母便没有别的亲人,如今又多了一个亲人,而且这位皇叔看起来很好看,感觉很亲切,不像摄政王,天天板着一张脸,颇为不近人情。
他开心地咧开嘴,响亮地唤了声:“皇叔!”
萧居瑁点点头,进了屋内。
屋内烛光微弱,漂亮的橘猫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紧闭双眼,若非还能看到胸脯在微微起伏,萧居瑁都以为元宝已经不在了。
他将雪球放在元宝身边,雪球认得元宝,小声叫着,还舔了舔元宝失了光泽的毛发。
萧居瑁指尖落在元宝的圆脑袋上,顺着脊背一直到达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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