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念初说谎是不大利索的,她之前模糊地说钥匙没带,确实是没带。可林声一下子切到要害,反来问她家里是不是没人。
她总不能说有人吧。好在只是是非题,随便表个态度她做得到。
于是她迟疑着点头。
林声含笑的眼睛擦燃了火星,那么亮。她邀请郑念初到她家去。
郑念初才不会去呢。“家”这个词如今时时刻刻都给她负面印象,她连自己家都不是很想去,更何况别人的家,一个不算朋友的同学的家。
见她摇头拒绝,林声又想了想,道:“那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拜访林老师怎么样?”
这个提议郑念初没有马上否决,林征望对她而言倒和这些人不一样了。他们好像认识,尽管郑念初不知道他。好像一场久违的相逢,双方是有时间和旧事作为铺垫的。他散发的善意与亲近之感在郑念初看来很陌生,但又有些新奇。
林声在她旁边,快上一小步给她引路,两人迈进职工宿舍区域,一小片花园映入眼帘。
开败的紫藤萝只剩下叶子,也开始渐渐泛黄,一张木制长凳安放在下面,落了几片今日的黄叶。
他们沿着昏暗的楼梯上去,转角处的窗户投进来淡淡的天光,最后,她们在四楼停下,林声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林征望。他戴着眼镜,一下就瞄到了林声身后的郑念初,眼角带起一点褶子笑着打招呼:“是念初啊,快进来。”
郑念初就有些木,她是不是应该买些东西再来,别人家正做着午饭呢她就来了是不是太不合适。
林声却不管这些,抓起她的手就把她牵进来了。
这样的动作出乎郑念初的意料,她弯折着手掌,僵硬着没给回应,就是隐隐透出抗拒的意思。然而林声只把她拉进来后就放手关门去了。
门在她身后合上,郑念初明白她不能再一走了之,她得成为这屋子里的“不速之客”了。
望眼看去,房子的户型很旧,在楼下看到的墙面就能证明这栋楼的历史。但是房间里的布置却温馨又实在,是个真真正正可以当做模型的家的样子。掌控这间屋子的人一定很有条理。布艺沙发和四四方方的饭桌互不干扰,各自占据两点核心,油烟的气味飘在空气中。
大概下了辣椒,这味道马上呛起来,油烟机也加大了幅度嗡嗡叫着。
呲啦一声,大量食材入了炒锅,林老师的妻子出来问:“林声,你盐买哪去了。”
林声马上认错:“我忘了!这就去!”她又转头向郑念初:“走吗?”
走,干嘛不走。
她一动,就暴露在林老师的妻子眼中了:“带同学来家怎么不说一声,你再去你刘叔家买点熟食,看你同学爱吃什么买什么。”
出了门,郑念初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
“嗯?我怎么了?”
林声还在笑,只是怎么看怎么有点狡黠的味道。郑念初茫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甩了甩头,再看时却看不到了。
两个人不大说话,一路走下去,又回到摆摊的那条大街。林声熟门熟路地摸到一家小超市,这个超市说是小卖部也没有问题。买了盐,又到熟食铺子买了别的。
郑念初也不吭声,林声就没有强求,照着自己的喜好买了点。
她们走在盲道旁边,路边的书店,文具店和小餐馆这才在郑念初眼里留下印象。
“也有好吃的,下次可以来,今天是不行了。”林声看她打量着四周,主动介绍。
下次,又是下次。
不知道这些所谓的下次是什么时候,郑念初心里有一点抗拒它们的到来,可是每回听她一说就忍不住开始幻想雏形。
约定常常是和亲密相联系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林声没有那样喜欢她还要处处来接近。一个班里说多不多,说少也有四十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插班生她倒是班里唯一一个,但这有什么呢?她也从来不找自己问询以前学校的情况。
一路思考着,她们又回到了林老师家,同时,也是林声的家。
她后悔当时同意林声的提议,她不该来的。
林声的妈妈,林老师的妻子,大概正在看广告,看见她进来,眼光很复杂,不过仍然笑着让她坐,然后接了盐回厨房重新开火。
好像,林老师的妻子也不怎么喜欢自己。
她确实不该来。
林征望让女儿带郑念初玩:“我去帮你阿姨看着锅。”
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交流,当她俩听到喊声,从林声卧室出来吃饭的时候,林声妈妈看她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脸上的笑容也更贴合更自然了。
四个人围着那张小方桌坐下来,菜碟碗筷都已经摆好了。如她所想,林声妈妈是个有条理的人。
郑念初左边是傅淮宁,右边坐着林声,林征望在她对面。林声没有说怎么遇到她的,林征望就问起来,说:“你爸爸中午没回来?”
郑念初嚼下米饭,点头。
“那你,”林征望顿了顿,“你阿姨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得到郑念初的回答:“在家。”
饭桌上一时寂静。
郑念初对着林声不想说这些,甚至要撒谎,但是换成林征望,她就不知怎么的,诉苦似的说了出来。
林征望愣住了,傅淮宁打破了冷掉的气氛,给郑念初夹了一筷子林声平时爱吃的菜,在她想来小孩子口味会有相同。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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