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并未设置灵堂,棺材却是被摆放在后院。
枫璟安见陈裕之带着他们往后院走,心下不解的问:“陈公子,为何不带我们去死者家?”
陈裕之苦笑一声:“道师有所不知,我爱人去世前几日,便是她娘亲的五十大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是措手不及,若是在她府中设灵堂,只怕会冲煞了岳母大人,而我听闻不管是哪种冥婚,都要在男方家中举行,所以便与岳母大人商量一番,将她的尸体接到了我府中。”
并且,陈裕之先前写下请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到安远观,为何选择安远观,而不是其他的道观,实在是因为,道观也有名声之说,而安远观,则是被一些世人所称赞的存在。
“原来如此。”枫璟安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想这陈裕之倒也是个有心人。
进了后院,陈裕之将两人带进自己房间,床前正摆放着一张长形的棺材,被白布蒙盖着,略微有些凄惨的可怖。
陈裕之走过去一把将白布掀起,漆黑的棺材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箫实在想象不到,这陈公子对棺材中的女子疼爱到了何种地步,竟然毫不畏惧,还与尸体同房居住。
枫璟安回头看了白箫一眼:“卦盘拿出来。”
“哦,好。”白箫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卦盘。
枫璟安转头看向一旁的陈裕之:“陈公子,请将你和死者的生辰八字告之我们,我们好为你们占卦。”
陈裕之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和爱人的生辰八字一一告知。
白箫轻轻将卦盘放在一旁桌上,取出三枚铜钱紧扣于手中,闭眼全神贯注回忆两道生辰八字,合掌摇晃后将手中铜钱放入卦盘中。
如此投掷六次,卦成。
白箫在心中计算着,渐渐皱起眉。
见他此般模样,枫璟安心知不好,忙问:“怎么了,什么卦?”
“师兄,卦象有异。”白箫双眉紧皱:“下坤上艮,此乃剥卦,卦象中的中下卦。”
剥卦,象曰:鹊遇天晚宿林中,不知林内先有鹰,虽然同处心生恶,卦若逢之是非轻。
陈裕之听不懂他说的话,却隐隐有不太好的感觉,忙问:“道师,此卦,乃是何意啊?”
枫璟安神色沉重,缓缓说道:“五阴在下,一阳在上,阴盛而阳孤,高山附于地,此卦阴盛阳衰,兆头不是很好。”
陈裕之顿时心如刀割:“莫非……莫非我与夕情,连冥婚都不可么?”
“此卦还有一解。”枫璟安转眼看向白箫。
后者接话道:“喻小人得势,君子困顿。”
陈裕之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可这与我和夕情,有何干系?莫非还有人想要害我们不成?”
枫璟安缓缓摇了摇头:“陈公子,可否一问,你夫人是因何而逝?”
“这……这……”此时陈裕之却忽然说话断断续续起来,眼神飘忽似有难言之隐。
白箫见状,忙道:“这时候你还顾忌什么,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帮你。”
陈裕之一听他这话,似乎被触及到了心中某根弦,一下又开始泪如雨下,哭诉着道:“两位道师有所不知,我原本与夕情乃是两情相悦,又门当户对,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谁知……六天前,夕情突然遭奸人所强,不堪忍辱,自杀而去,徒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对着这副冰冷的尸体空悲切啊。”
嘶。
听闻那于夕情于家小姐的死因,枫璟安与白箫不禁在心中同情了一把。
世事无常,这陈公子也是悲剧中的一角。
“那请问,那奸人可否被绳之以法?”白箫轻蹙眉尖问他。
陈裕之抹去一把苦泪,点点头:“那奸人乃是于家府中一名新小厮,刚入府不久,看到夕情的美貌,便心生歹念。”
“……等一下。”枫璟安抬起手示意他停下来,转而疑问:“你说六天前遭奸人所强,那也就是说,于夕情已经死了六天?”
陈裕之点点头:“正是如此,道师可有何疑问?”
枫璟安瞥了眼那口漆黑如墨的棺材,心中思索了一阵,便道:“可否将棺材打开,让我们看一下尸体。”
“自然可以的。”陈裕之应了一句,走上前蹲在棺材旁边,手指轻轻抚过棺材盖,如同抚摸最亲密的爱人一般温柔。
接着,他缓缓将棺材盖推开。
一直安静的站在枫璟安身后的凝光,也微微撇了撇头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女子清丽秀气的面容,她眉眼如画,五官精致好看,若是在生前,定是被无数人追求的对象。
只是此刻,她安静的躺在棺材中,一身黑色的寿衣,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面容安详而死寂,漂亮的脸上,一片灰白之色,双眼下方浮起一层阴郁的青色,嘴唇亦是呈现出发灰的死色。
死的并不难看,甚至容貌保持的如生前一般美丽,但确实是不可能再醒来了。
而正是因为如此貌美的面容,令枫璟安脸色越发的难看。他几步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抚了抚她冰冷而娇嫩的脸庞,双眉一皱。
“道师,你干什么?”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轻薄死者,陈裕之刚要拍开他的手,枫璟安却适时的将手收了回去。
“师兄,可有何不妥之处?”见他这般模样,白箫得知此事有异。
枫璟安瞥了眼陈裕之,神秘莫测的说了句:“雪城常年气候低冷,尸体能被保持的这么好,也在情理之中。”
见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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