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容远说了句别急,然后赶去了医院。
容远站在走廊上,急的一直在跺脚,来回的走个不停,看到容亭走过来的时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容容,容容,她脑溢血了今早,刚刚进的手术室,说是有生命危险,我现在脑子里都乱了。”
容亭看着眼前这两鬓霜白的人,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按住他肩头让他坐下,先给容越之打了个电话,然后又温声安慰他几句。
这不过是个毫无主见的软弱男人,虽然已经60多岁,阅尽世事,但他习惯了依靠强势的妻子,此刻像失去了主心骨般的焦虑不安。
容亭看着他,心里面对他的感情淡了,怨恨也淡了。
怎么能希求从他身上得到爱呢?虽然他已经老了,但又好像不曾长大,软弱而没有担当,需求别人的爱和照顾,根本无力去关爱别人。
容越之坐的是深夜的飞机,从省城再坐大巴到县城。等他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凌晨,而郑明珠,已经从病房里出来,几乎进入了弥留状态。
他到的时候,容亭正站在走廊外面给姚灿打电话,天色将黑的时候,她让姚灿去找个酒店住,不必在这里陪着她了。
容亭挂掉电话,转过身一看,看见容越之双目含泪,看着她,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姐……”
她拍了拍他的肩:“进去看看你妈吧。”
容亭站在外面没进去,他们一家人做最后的告别,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她坐在走廊长椅上,没多久就听见了房间里悲痛的哭声,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容亭不打算进去,她头往后,靠在墙上,几乎昏昏欲睡,忽然梦见了自己去世多年的爷爷。
他的手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燥温暖,拍了拍她的脑袋,笑mī_mī的,眼角虽然满是皱纹,但是目光还是清亮的,声音也是温厚的:“亭亭啊,有的东西得不到,也没那么重要。人要向内看,向前走,不是吗?”
容亭几乎落泪,用力点头,哽咽着说:“我想你,爷爷……”
可老人的身影还是消散在空气之中,她一睁眼,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浅浅的梦。
她有点累了。
容亭看了看时间,快一点了,她敲敲门,站在半开着的门前对床前痛哭的两个男人说:“我累了,先走了,手术费付清了,当我还您的生恩,不会有下一次了。”
容远哭的双目浮肿,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控制不住身形,几欲晕倒,容越之跟着站起来,扶稳了他。
他安慰父亲坐下,然后跟着姐姐走了出去,容亭低声叮嘱他,家乡这边亲人长辈去世该准备哪些东西。
她才说完,容越之就红了眼睛喊了一声:“姐……”
那其中意味分明,这个弟弟,从小在母亲的溺爱和管教中长大,生活不能自理,人情世事一无所知,小时候学校里有姐姐护着,父亲上下学接送。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他的性子很好,但好到懦弱,其实就是和父亲容远一样啊。
容亭偏过头去,声音冷冽:“容越之,你一个大男人,还当自己是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吗?这么点事,你自己不会处理?你清醒点,你妈走了,没有谁再会帮你规划你的人生了。”
容越之一怔,显然没想到容亭会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和他讲话,他低着头:“……好,我知道了。”
容亭看他又是这么低头听话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气,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医院地板上蹬蹬蹬的响。
她一出医院大门,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力气,其实她也没那么累。她脱掉了高跟鞋,提在手上,赤脚走在余热未消的水泥路上。
走着走着,她不由的掉了一颗泪珠,两颗,三颗……
原本这哭声闷在喉咙里,渐渐的放出声来,她哭的不能自已,每走一步都要抽泣一下,声音也越来越大,不少散步经过的路人都看着她。
离姚灿住的酒店已经不远,容亭抬起头看路,反手擦掉了自己脸颊上残留的泪花。她一抬头,就见姚灿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目光深深,手臂微微张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容亭哽咽出声,感觉泪掉的更凶,扔了鞋子,奔到了她面前,狠狠扑进了她怀里,手臂牢牢的勾住她脖颈:“我爱你,姚姚,我想和你结婚,我想和你有个家,只属于我们的家……”
姚灿温声说:“好,等我们忙完手头的事,去国外办一场婚礼好不好?万里晴空之下,红枫染尽,梧桐金黄,而我,在路上的尽头等着你……”
她来时路上,洒满了她的泪珠,是她孤身一人的惆怅,爱而不得的凄楚,
这归途路上,只余下明朗笑声,只有并肩而行的欢愉,不负余生的相守。
容亭用力嗯了一声,说她累了,两个人转过身,牵着手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车尾气,好像没人闻到?
第79章
八月初,容亭和姚灿合作的那部电影上映,出乎意料的票房爆了,更是感动了无数人,让人们更加关注到拐卖犯罪之中,更有社会精英,发起了公益组织。而容亭和姚灿,也一同成为了这一公益事业的代言人。
9月底的金象奖,这部电影一路过关斩将,不仅囊括了最佳导演、最佳编剧,两个女主角也一同封后,网友笑称‘双黄蛋影后’。
……
容亭看了看镜子里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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