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咽了一口酒,全当他在说胡话:“开什么玩笑,领导工资是不高,回扣吃的可不少吧?再说了,请他办事儿的人能排出两里地去,人家贿赂的可不是钱——把到手的房产转头买出去,至少这个数。”
他比了个手势。
陆尧:“……”
那个数字让淳朴的陆尧沉默了很久,至今仍犹如铜钟震动,经久不散的萦绕在他心头。
——这样一个富得流油的领导,手底下全都是穷光蛋,还口口声声法规法章,禁止他们出去接私活。
陆尧扭头看了齐老爷子一眼,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齐老爷子一个激灵,后退一步,抬了抬手。
他隐约知道这个小区里的特殊,不敢太过放肆,要不是那把刀关系甚多,也不会专门为此跑一趟。 “把守宫喊下来。”齐老爷子吩咐道。
他身后的小伙子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守律师没跟着过来。”
齐老爷子:“……”
他扭头震惊道:“我们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在车上的么?!”
“路过酒吧的时候她就跳车下去了。”小伙子低声说。
齐老爷子已经顾不得追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向他禀报这件事情了——他手抖了一下,一边警惕的看着陆尧,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守宫慵懒的声音伴随着群魔乱舞的背景音乐响了起来,巨大的声波几乎要把齐老爷子冲个跟头:“怎么了?”
齐老爷子压低了声音:“我这边出事儿了……”
“哦。”守宫漫不经心的问:“又有什么事儿?不重要就别来打扰我,我在酒吧钓男人呢。”
“问这么多干什么?!我给你的钱还不够么?”齐老爷子怒道:“我现在就在那个小区门口——”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衣料窸窣声,随后就是暧昧的肌肤摩擦声,许久之后守宫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了:“怕危险就赶紧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改天再去一次不就好了?”
——这轻描淡写的声音实在是太让人火大了,齐老爷子几乎要呕出血来,还没有再说上几句话,那边就‘咔嚓’一声断了电话,然后他手上一空,陆尧两根手指夹着手机,轻飘飘的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去你家聊聊?”
“……”齐老爷子说:“我给你钱,把刀给我。”想起那把刀他心口又忍不住一疼,王拉拉人畜无害的脸也变得可憎,然而那刀来历太过特殊,已经涉及到了整个黑市的走向,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钱?”陆尧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干的事儿是用钱就能摆平的?”
齐老爷子愣了一下,继而狠狠心,竖起两根手指头:“我给你这个数。”
陆尧嗤笑:“这点钱就想打发我?”
齐老爷子把手指换成了三根:“三千万你还……”
与此同时陆尧掷地有声:“没有三万块你别想打发……”
两人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陆尧恼羞成怒,把手机往地上一砸,怒道:“你——”他脸色陡然一变,迅速布满寒霜,刚才的怒火消失的一干二净,随即后退一步,说:“就到这里吧,赶紧走。”
王拉拉把伞往下移了移,阴影遮住她大半张面孔,脸色是卫生纸一样的惨白。
齐老爷子不明所以,还想要挣扎一下:“钱的事儿好说。”
他看不见自己的脸。
自然也不知道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已经被一股死气笼罩了,年迈的脸上布满皱纹,原来的贵气跟福缘散得一干二净。
陆尧坚定道:“赶紧走——壁虎没在,我削你是分分钟的事情。”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齐老爷子一句话没说出来,忽然一扭头,弯腰开始呕吐。他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呕出来的只有一些清水,他却忍不住的反胃,松弛的脖颈一抽一抽的,青筋像是盘在上面的长虫,身后立刻有人扶了他一把,却被他一把推开,随后他踉跄几步,险险没有跪在地上。
陆尧没有移开视线。
“我跟着去趟医院。”陆尧说:“你赶紧给舍翅鸟打个电话,让他带刀去医院跟我汇合。这种东西不能落在我们手上。”
“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不管不成么?反正那刀现在说古董人家都不一定信。”王拉拉小声劝道。
陆尧说:“要是能图方便,那直接把刀往齐家一扔就可以了——年代久远的刀多少有点灵智,上边追查起来我是要被记大过的。”
王拉拉声音越来越小:“我磨的时候好像是有人喘来着……”
她提议说:“小任的头发再给他喂一根?等事情处理好再抽出来。”
陆尧:“……你当吹气球啊这么有弹性?”
这时候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已经将齐老爷子搬上了车——他们都以为是旧疾复发,因此并没有不能轻易移动这样的顾虑。陆尧跟着走了上去,遭受反抗之后干脆把人都扔了下来,然后车钥匙一插,直接朝着市医院开了过去。
王拉拉一边给舍翅鸟打电话一边走回了娑罗那边。
巫龄还没有睡清醒,头发乱糟糟的,正揉着眼睛吃早饭,娑罗坐在他旁边,两个人时不时聊上几句,正巧看见王拉拉过来,巫龄摇着尾巴问:“解决完了么?陆尧呢陆尧呢?”
王拉拉刚巧扣了电话,低着头把事情讲了一遍。
巫龄还没有发表意见,就像是忽然被人戳了一下,刷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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