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他伸出小胖手,怯生生地挡到了贵妃面前。“奶奶,是我求娘带我去的,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
“没错!是木墩儿!”
同一时间出来指认的还有柴榕,他大义凛然地指着木墩儿,高声道:“是木墩儿非求阿美带我——带他去的,是他的错,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后面完全是照搬木墩儿原话,就是第一人称换成了第三人称。
问题是自己出来认罪是一回事,被人指证又是另外一种感受了——而且,这位据说还是很疼他的亲爹。
木墩儿默默无语两眼泪,世道特么也变化太快了。以前还拿他当眼珠子似的宝贝,风里风里来火里火里去,一旦漂亮媳妇给点儿好脸,亲爹也能翻人不认人,傻子都能作伪证了!
柴老太太惊了,阿美各种缺点jian懒馋滑先且不说,教育孩子——和像孩子一样的傻丈夫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手到擒来,不要太有成效。
柴榕一天天跟进跟出,明晃晃一个快乐的小跟屁虫,出了事儿挡前面,差点儿因为她都和自己个儿亲爹干起来;不得不大书特书的是木墩儿——
三岁的小屁孩儿,在她跟前话都说不溜,各种大舌头,三两个字地往外蹦,这才到亲娘身边几天,小话儿让他说的这个顺溜了,连个奔儿都不打,居然一次两次也知道替他娘出头?!
她这四儿媳妇除了体力劳动不行,各种和脑力有关的却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柴老太太气性上来犹如火山喷发,平时收都收不住。可今天让木墩儿这么一打岔,生生就断了捻儿。如此一来,再接上茬气势难免就有些跑偏。
“一个孩子,一个和小孩儿也没什么分别。你的儿子和男人都这么护着你,阿美,我希望你凡事三思而后行,考虑周全。别老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情更重要。”
“不是我怪你。四郎的功夫你是知道的,万一在打斗中一个失手出了人命,该怎么办?他这辈子就算完了——当官的是不会考虑他是不是傻子,他就是杀了人,杀人就要偿命!”
“娘,我有告诉四郎不要伤人——”
“刀剑无眼,真打上了难道眼瞅着被砍不还手?你手攥他手上了,是你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柴老太太大掌一挥,打断了她:“你别说话,听你说话容易被你带走。”
老太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贵妃忽悠几次,看她嘴都眼晕。
“你不用狡辩,也不用想破脑袋编理由讲故事敷衍,我不追究你原因,只是类似这样的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你说那是四郎给木墩儿捉的鸡那就是,你说和周家小子无关那就无关,这次我信你——可是再有下次,你别怪做婆婆的说话难听做事绝情,我容你一次两次。不会容你第三次。”
“我知错了,娘。”贵妃知道柴老太太不是个不讲理的,可也绝对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包子,她只是爱子心切。对她重了不是,轻了又不痛不痒,怕她记吃不记打。
如果不是担心太浮夸,遭到柴老太太暴踹,她几乎生动形象地就要一把抱住她大腿。
“我以后再不敢任性妄为,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照顾好四郎和木墩儿,娘,您就看我今后的行动吧!”
木墩儿仿佛看到了上学时候悔过书的标准格式,千篇一律都是看我今后的行动。可是不得不说,这话还真是万试万灵的试金石,尤其在古代互联网没有泛滥,这话还没有被各种恶搞的今天,明显一下子就打到柴老太太心里,比几十几百句的解释都有用。
那些事过境迁的解释在她看来全是狗屁,甚至没个屁有用,起码屁还有点儿味。
“这是你因为同样的事第二次认错,再有下次,我会觉得自己相信很蠢。”
谈到现在,柴老太太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你闯了这么大的祸,不给你点儿惩罚,家里的人也交待不了。虽然对亲家很抱歉,近期你还是待在家里别出门去了——我看领娣处事沉稳,没你也能把自己的事处理的很好。如果实在需要帮忙,就让海棠过去。”
“你,一个月内不许出这个大门,家里的活全是你的责任,不会有任何人帮你。这个惩罚你可服气?”
服气?
当然不服?
她是堂堂贵妃,居然沦落为个没有人身自由的全职奴隶,她服了才有鬼!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她要上天,她要下海,那里才是她的自由天地——
可是翅膀没长出来,鱼鳍还断了,活着全靠她这两条大长腿,她不服又有什么资格反抗?
再者,这事追根究底,惹上县令公子虽非她本意亦不在她预料之内,可是在古代惹上官家本身就是种罪,柴家能包容她到这程度,没把她祭出去挡灾赔罪,她已经很感激了。
毕竟她不是真的顾洵美,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心知肚明,她没有把别人对她好看成理所当然的病,所有对她的好,她都心领。
“……我服气,娘。这次的确是我错了,您怎么罚我我都认。”
柴老太太叹了口气,就是长了一张好嘴,以前没看出来,这性子到底还是随了亲家,做出的事各种不靠谱。
就这么个软糯的性子,你咋说咋有理,我咋办都是错的,认罪态度太好也是伤人,搞的她再继续骂下去都显得得理不饶人。
“我也认。”柴榕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媳妇站在同一阵线,并且一把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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