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笑了笑,说道:“许是你柳伯伯爱花儿呢。”
喜鹊摇摇头,蹙眉又道:“可我在柳伯伯书房里还瞧见娘亲的画像了,好多幅画儿呢,只是那画却跟娘亲也不太一样。”
海棠沉默了下,心里有些好奇,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如何不一样?”
喜鹊峨眉轻展,笑的眼睛里星子闪闪,“那画儿可比娘亲美,穿的衣裳可好看了,有穿大红嫁衣的,还有穿正装宫服的,还有”说道这儿,这丫头突然脸红了下,低声诺诺道:“还有出浴的”
海棠大骇,连声问道:“王爷如何这般不齿,让你看这个?”
喜鹊见海棠面红耳赤,喘气不止,似乎动了真气,赶紧坐直身子,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柳伯伯可没让我看,是他偷藏在书房里,被思卿看到了,思卿说娘是仙子姐姐,我便不信,他才偷偷带我看的”
这这这海棠一张脸更红了,一时间又羞又恼,可在闺女面前,她却不能丢了架势,遂急声道:“那王爷好不正经,料他儿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喜鹊,年后你便不要再进他家门了,还是留在娘身边!”
说着话,海棠就见喜鹊脸耷拉下来,变了颜色。
“不成我要跟着柳伯伯,他在战场上可威风了,我也能杀敌保国,我才不要回来家里,无趣又没劲儿”
说完撅着嘴闷头躺下,背着身子以后脑勺对着海棠,以示抗议。
海棠见她这般倔强,也便不再说什么,叹口气出了她闺房。
只是这心里却还是带着八分羞恼,她没料到,这柳行武都近四十的人了,居然还对她不死心,居然还做出如此下作事情来,居然还为她画那般低俗的画像。
想到这一茬,她简直是坐卧难安。
可如今,柳行武已经与她再无半分瓜葛了,即便恼怒他,她也只能把这些埋怨深埋在心里了。
冬去春来,花落花开,转眼三年匆匆而过,喜鹊在年初时风光大嫁,终是做了柳家妇。
下聘之时,柳行武携着公主同来清水村,那公主生的花容月貌,却小鸟依人一般,对柳行武言听是从,当她一眼看到海棠时,眼神里闪过微微慌乱,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主动与海棠亲热攀谈,一点公主架势都无。
柱子与柳行武二人却甚是生疏,两人客套寒暄之后,柳行武慵懒喝着茶水,敲击桌面,柱子也别着脑袋,拒不与他攀谈,满屋子里,只有公主一人说话声,算是让尴尬异常的气氛微微热络几分。
小王爷对海棠却一直不肯改口,直唤她仙子姐姐,直到与喜鹊成亲之后,才亲热喊她母亲。
这一年,也是让海棠无比纠结的一年,与柳行武结为亲家之后,她家的日子似乎格外难捱,只因那男人嚣张到把对她的好都摆在明面上了,时不时就有从西河城的仆妇送来的各种名贵绸缎,胭脂水粉,以及稀罕吃食送上家门。
送东西倒也罢了,只是这些东西,就是外人看来,也全是些给女人用的,全没有柱子的半点份儿。
更有甚者,每到换季,西河城里的最最时兴好看的衣裳,也一水儿全进她家的门了,那衣裳全是按照她身材裁剪,海棠心知女儿从未体贴过她,定不会心细到为她制衣裁衣,那么除了闺女,她便是猜,也知是谁行这般举动了。
这让柱子对柳行武的下作行径越发不齿,与海棠闹过大大小小无数回别扭,直到年底,喜鹊的一对双生子落地,两人才稍稍缓和了些。
而自从孩子生下之后,柳行武总算收敛许多,只逢年过节,才会示好,也渐渐的开始送些男人的东西了,这才让海棠稍微安心。
自此后,有了孩子牵绊,喜鹊写的信也少了许多,真正收敛心神,相夫教子,有了寻常女子模样,再不提舞刀弄棍了
虎子也在西河城里娶了亲,定居于那一处了。
自此后,海棠与柱子才算真正安定下来,两人自自在在,仿似又回到了年少时代,过起逍遥日子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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