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婆婆去了,谢未未又回到明城璟的床边,看见明城璟窝在被子里,漆黑明亮如星月一般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
他在想些什么她并不能知道,却是突然心头一跳,她肚子里并没有多少墨水,也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两句话——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晌午过后,明城璟便牵了马要辞行,他着了凉未好,嗓子还有些哑:“未未,有件非常要紧的事,我必须要去做,怕是顾不上你,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上几日,待一切安定下来,我就回来接你。”
“这样急着走么?”谢未未撅了撅嘴,“可是嫌乡里简陋,招待不好你这丞相家的公子?”
“你这说的哪里话?”明城璟一笑,宛如人间芳菲三月,“若是有你相陪,我愿在此住上一辈子。只不过……只不过,咱们能不能不养鸡?”
“哈哈哈……嗝!”陆婆婆在一边捂了嘴。
谢未未上前一步:“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会很危险是不是?”
明城璟正色道:“本公子嫉恶如仇,是人间正义的化身,自然应该除恶扬善,除暴安良,为穷苦百姓……”
“什么狗屁!重说!”
“哦。本公子做为丞相之子,有义务协助吾皇肃清官场不正之风,整治贪污腐败,老虎和苍蝇一起打……”
“说人话!”
“哦,”明城璟终于简单明了地说道,“我要回去整垮康州王,让他女儿不能嫁给我。”
“哈哈哈……嗝!”陆婆婆又一次自觉地捂了嘴。
“你有把握吗?天啊!你可真是大树杆子上绑鸡毛——好大的胆(掸)子。康州王的势力,就算是你爹站出来,那也是母鸡斗黄鼠狼——不是对手,你竟然……”
“你能不能不提鸡?”明城璟安抚地拍了拍谢未未,“这件事我已经筹划了三年了,也未必就没有胜算,如今已是迫在眉睫,到了最后关头。若不奋力一搏,难道真的等着娶建安郡主吗?”
原来,他乖乖地接了赐婚圣旨并不反抗,并非是要屈从于皇命而娶她,而是早就想好了要阴她爹。明城璟,原来你是这样一个深奸巨滑,啊呸,有勇有谋的人!
谢未未一边在心里为他点赞,一边扑上去送了一个拥抱:“那你可答应了,要尽快回来接我的,咱们都一起睡了,你敢不来,我放狗咬你。”
“睡了?”陆婆婆忍不住又出声了。
“昨晚那也算?”明城璟郁闷地问。
“一张床,怎么不算,你小子是不是想赖帐?”既然他有办法打发掉建安郡主,那谢未未还要客气什么?此时自是当仁不让。
“等我,回来娶你。”明城璟再次拥她入怀,眸色深沉,光华流转中带着无限的眷恋。他最终策马而去,留给谢未未一个芝兰玉树的背影,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依谢未未的性子,她哪里是个能坐等消息的人。她花了两日工夫,帮着陆婆婆将塌了的茅草屋重新搭了起来,一到了闲下来的时候,便开始忍不住地琢磨。
“你说,他为啥不让我在相府里等他呢?”谢未未歪着脖子,一边蘸着海天黄豆酱一边咬馒头。
“他怕他不在的时候,有人要害你。”陆婆婆一直是一个眼有点花,心从来不瞎的人。
“可我三年前就被人害过一次了,没死,这说明什么?”
“命硬。”
“可现在我未来相公有危险,别人会杀他,我怎么办?”
“撸袖子上啊,干他十八辈祖宗!”
……尼玛!到底是过来人啊,说话就是这么透着理儿,一语惊醒梦中人!
说走就走,谢未未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丞相府,左手一只鸡呀,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啊呸,因为知道明城璟不喜欢鸡,谢未未特意打了一只野鸭和一只野兔,哪有什么胖娃娃。
然而,一进门,就迎面来了个长乐,他看见谢未未双手不得空,还真就自觉地爬到了她的背上,腻歪得不行。
谢未未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爹呢?”
长乐软糯地答道:“他们都好几日不在府中了。”
谢未未猜想,长乐想说的,是明城璟和展瑜,可能还有别的护卫。
正说着,二人听见门响,进来的正是展瑜和方琏等人,却独独不见明城璟。众人一进来,便看见了谢未未,左手一只野兔,右手一只野鸭,背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
展瑜脱口问道:“公子回来了吗?”
“这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谢未未急了。
展瑜叫了声:“坏了,公子一定是遇上麻烦了。”他见数道目光纷纷盯住了自己,叹了一声,说道:“公子命我跟随方公子悄悄护送证人入京,他带着几个人,走了另一条路。”
“难怪明兄对我说,他有万全的法子,可保我们一路安全无虞,”方琏恍然大悟道,“原来他竟是……”
他竟是调虎离山,以自己为饵,引开了对方的火力,好让方琏带着重要的证人平安到达。他果然是宁可死,也不愿娶建安郡主。
“公子说,方公子已经帮了他许多,此时自当一切以方公子和证人的安全为上。”
“他这是什么话!”方琏听了展瑜所说,激动不已,“我堂堂七尺男儿,便不该做些有意义的事么?今日他若为我而死,我又如何心安?”
“还愣着干嘛呢?该出手时就出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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