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千龄痛苦的沉吟了一声,才翻身而起,指挥他道:“去打洗脸水去!”
俞四啧了一声:“我到底是你哥,还是你奴仆啊?”嘴上虽这么说,俞四还是老实给妹妹打水去了。
等众人折腾好了,天已大亮,容峥母亲的坟墓距离这所宅子并不算太远,骑马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这一片地方有许多墓地,大都三五成群,独独容峥的母亲是一座孤坟,看着分外凄凉。不过因为安伯时常帮着打理,坟前没有杂草丛生,倒也不算凄惨。
俞千龄毕竟不是容峥的媳妇,打扫坟墓的事情便没动手,交由下面的人代为做了,也算是意思意思。容峥始终一言不发,跪坐在墓前亲手为他母亲擦拭墓碑,脸上的神色无悲无喜。
等人摆好祭拜的瓜果和香炉,俞千龄接过点好的香,蹲坐在了墓前:“白夫人,我便是白容与您提起过的于七,今日才与您相见,委实令人惋惜。昔日我与白容生过情愫,只是缘分尚浅,无疾而终,如今我已嫁做人|妻,并非他的良人,此番前来为昔日之错告罪,也愿您在天之灵保佑白容早日觅得良缘。”说罢她双手合十诚心拜了拜,将香插好,看向了一旁的容峥。
容峥看着逐渐燃尽的香久久没有言语,俞千龄不禁推了他一下,他才恍惚回神似的看向墓碑,眼中是一片清明的。
他开口道:“母亲,我将小七寻回来了,只是晚了旁人一步,她已嫁做旁人的妻子。那人我见过了,性情温和,待人真诚,对她很好,比我要好……昔日我来都是求您保佑小七平平安安,早日与我团聚,从今往后您不必挂念了,她很好,我也很好……”
俞千龄看着他,神色有些诧异:“你……恢复了?”
容峥转头看向她,表情在笑,眉眼中却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小七,我想单独和我母亲待一会儿。”
他这样子让俞千龄挺不忍心的,喃喃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刚转身要往前走,一股血气往头顶涌去,脚步顿时虚浮了,摇摇晃晃要倒。
远处看着的俞四瞧见了,大喊了一声:“千龄!”
旁边容峥听到喊声转过头来,见俞千龄摇摇晃晃要摔倒,忙起身将她扶住,俞千龄便重重倒在他怀中,人竟还晕了过去。
俞四迅速跑过来,见俞千龄双眸紧闭,顿时慌了:“千龄!小七!”
容峥也被吓了一跳,迅速将她抱起,说了句:“快回去找太医。”人便先抱着俞千龄上马了,夹了下马肚立刻往回跑。
回到宅中,随行的太医和军医迅速前来诊治,一一把过脉后得到一个结论:“公主殿下有喜了,已是三个月。”
俞四登时瞪大了眼睛:有喜了?!妹夫不是神医徒弟吗?怎么自个媳妇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居然不知道!娘的,我要换妹夫!
还是容峥比较镇定,问太医道:“不知殿下为何会突然晕倒,可是腹中胎儿有什么不妥?”
太医摇摇头:“这倒不是,主要是公主殿下近日来操劳过度,有些体弱,全靠底子好才坚持至今,接下来的日子需好好休养,切莫太过操劳。”
俞四蹙眉道:“我就说小七近来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嗜睡犯困了?妹夫这个夫君是如何当的,都三个月了竟还不知道!”
没人理会俞四的牢骚,容峥对太医道:“那便请太医去拿些安胎的药,煎好后以便殿下醒来之后服用。”
太医和军医应诺以后退了出去,留下屋中昏睡的俞千龄与俞四和容峥。
俞四看向容峥,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你小子还真是装的,你怎么看着这么镇定啊?真想开了?放弃我妹了?”
容峥搬了椅子在床边坐下,眼睛看着床上的俞千龄,回他道:“我清醒也不久,但神志不清之时的事情我都记得。小七是仗义之人,虽然对我已是无情,却仍愿为我奔波,我甚是感激,也明白此情已成追忆,再也无法挽回了……”
俞四也搬来椅子坐他旁边:“哎,这种事情没法勉强,你想明白就好,小七这丫头从小就倔,认定事情很难更改,她既然已嫁人,就不会再为了你改嫁了,何况我那妹夫踏踏实实的,又是个温柔体贴讨人喜欢的性子,实在没道理把人踹了不是。”
容峥垂着眉眼,将情绪掩盖,他说:“我知道,时公子是个好人,即便我对他十分不善,在驸马府的这几日,他都对我照顾有加,很是隐忍,这般心胸非常人难以比拟,我对他也很是钦佩。”
俞四点头表示赞同:“妹夫还真是我见过的男人里面,性子最好的了,配霸道又乖张的小七正合适。”
但容峥又继续道:“可我不甘心,这么多年的寻觅和等待,我不甘心……”
俞四叹息的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啊,四哥明白,四哥觉得你也不错,只是缘分这事不能强求,你看我妹子孩子都有了,心更不可能去你那去了。”
容峥伸出手,在俞千龄的脸上轻触了一下,眼中有不舍,有挣扎,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紧紧握住:“明日你们回京去吧,我在这里待几日便会回京。”说罢他站起身往外走去。
俞四目送他离开,回身看向床上昏睡的自家小妹,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从小到大你就是个祸害,小时候祸害我们兄弟六个,长大了就去祸害外面男人,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睡梦中的俞千龄皱了皱眉头,俞四忙把手收回去了,柔声细语道:“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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