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大气也不敢出。亲生母亲死了不下葬,竟然就留在房间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惨案的消息不胫而走,当夜就传遍了东西两村。这天村民们别的什么事也没做,人人都在议论邱之叶的事。翌日那昏迷的女人醒来,村民们好不容易问清楚大概的经过,更是沸成了一锅粥。
山根跟村里的小孩子不做别的,从早晨到傍晚都端着小板凳四处探听消息,哪里有人在议论此事,哪里就有他们。怀心也不编箩筐了,提溜着小藤人跟着山根满村乱转。
“所以说当年白氏红杏出墙之事,到底有没有真凭实据?”
“怎么没有?” 说到此事的村民全都是受了冤枉的模样,“白氏当年水性杨花,丈夫死了之后,跟村里好几个男人都有往来。别人不说了,村头六伯原本有个妹妹,跟村里的一个年轻人从小青梅竹马成了亲,后来这年轻人却不知怎的跟白氏勾搭上了,迷得不想回家。六伯的妹妹上了吊。要不是妹妹死了,六伯至于带着自己的儿子去捉奸么!”
“白氏年轻守寡耐不住寂寞,根本没冤枉她,可惜就是六伯捉奸的时候,不小心把邱之叶推开,邱之叶的头撞上了石头,从此有些不清醒。” 提起这事,有些人多少也有些心虚,“邱之叶在捉奸当日就受了刺激,头又被撞了,这怕才是根源。”
“但是后来,我们对白氏也着实狠了些。”
“也算不上狠,她名声不好,谁也不想跟她往来说话,这个实属正常。村里的小孩子不懂事,有事没事欺负践踏邱之叶,也是有的。” 村里的老者有些感叹,“白氏在捉奸那天不小心跌断了腿,邱之叶后来愣愣地去找东华村三叔给娘亲看腿。三叔的老婆跟六伯的妹妹亲如姐妹,心里恨得难受,因此不让丈夫给她看病,这个实在说不上对错。”
“捉奸之前,其实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了,我当时问邱之叶是真是假,他说全都是胡说八道。白氏告诉他,有个什么道士算出她有克夫多夫的命,因此村里人都在践踏他们母子。” 年轻人跟邱之叶的年纪相仿,“这事在全村差不多都传遍了啊,白氏给他灌的mí_hún汤也是厉害。”
山根听了有些不高兴:“娘说的,能不信么,怎么叫做灌mí_hún汤?谁要是欺负我娘,我也肯定要杀人。”
怀心也跟着说:“我也要杀人。”
村民们连忙喝止他们:“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杀人这种事能随便说么?”
有人叹道:“白氏卧床不起,邱之叶疯疯癫癫,他们的家又在角落里,大门紧闭,谁都把他们淡忘了。当时别说是我们,连白氏的父亲都不认这个女儿,断了关系。邱之叶本有个姑,嫁出村之后就没回来过,大家路过时只是听到里面有声音,知道邱之叶娘俩没死,因此才没人去管他们家里的事。”
“当时那些跟白氏相好的男人呢?都没去管他们?”
“他们都有家有室,经不住白氏恳求,有的还暗中接济了几个月。但是白氏断了腿,名声又是那样,有什么感情能拖拖拉拉到天长地久?自己的老婆又管着他们,不久之后也就没再理了。”
“跟那么多男人相好,最后忠心留在身边的却是自己的儿子,白氏断了腿之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境。”
村里的老人淡淡地说:“白氏对孩子最温柔最好的时候,恐怕就是腿断了之后那一年吧。要不是如此,邱之叶也不至于受不了娘亲的死,把那女人掳来锁着。”
一个是瘸子,一个是疯子,如果白氏当年没有死,不管外事只照顾孩子,只怕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着,还能挣扎出些许幸福。可惜,造化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重新再来的命。
终于把当年的事理出了个头绪,有个人苦笑着说道:“说句你们都不喜欢听的话,邱之叶这样才真叫做人家儿子。他要是早就跟着村里人骂他的娘,也不至于变疯,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关影想象不出有个亲娘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也不记得自己的亲娘是谁。他只有个仙风道骨的师父,现在师父死了,他更是一无所有。
上清宫的修仙者为了魂修竟然造访西华村,村民们无疑大受震动,村里的小孩子中毒最深,这几日都只穿墨绿的衣服,有的没有墨绿,便只能穿深深浅浅的绿色,一时间好似许多小青蛙在村子里跑。
关影在凡人的村落里住着不便,且晚上难以入睡,极是辛苦。他身上的伤势睡了一觉便好得差不多,向山根的娘亲谢过辞行,笑着说:“多谢夫人搭救照顾,我已经好了,就此别过。”
第7章 主线剧情——入山(四)
山根和他娘亲把他送出门,关影笑着说道:“从昨天清晨就叨扰夫人,又蹭了好几顿饭,我将来一定忘不了救命之恩。今日就此别过,告辞。”
山根的娘亲红了脸,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回屋去了。不多时她自房里问道:“走了?”
山根跑回院子里,朗声道:“走了。”
他娘正在屋里收拾收拾晒干的衣服,随口道:“我看他也不像是坏人,你怎么对他好像很是讨厌——你身上全都是汗,去洗个澡再睡觉。”
山根随手把衣服脱了,拿起水瓢,不服道:“他哪里不像是坏人了?都救了他两回了。”
“两回了?你什么时候救他了?”妇人的声音略有些起疑,“认识他怎么不早说?”
山根心中一跳,暗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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