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命大,这么快就已经又醒过来了,还像是没事人似的。这是洪福齐天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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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影倒不觉得自己洪福齐天,他只是觉得一言难尽。
早上他的身体沿着河流顺势下来,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身边有个小男孩咋咋呼呼的:“娘,他醒了!”
这声音略有些耳熟,关影立刻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身边坐着一个有些面善的小男孩,个子大约十岁左右,头发湿着未干,愣愣地看着他。
关影寻思片刻才想起来是谁,坐起来笑着:“又被你救了?”
救他的男孩正是山根。
上个月刚把这一脸坏笑的男人从水里拖出来,这个月又在村外的溪边看见他,山根觉得自己像是被这男子下了蛊,简直阴魂不散。
外面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山根来不及说什么:“我娘要来了,上次我在落河见到你的事,不许跟她说。”
房帘一开,走进来一个年纪大约二十七八的年轻妇人,穿着粗衣,身材却有些聘婷,不施脂粉,面庞却也清秀。关影这辈子还真没见过什么女子,一时间也有些拘束,只是冲着她笑:“多谢夫人救我。”
那妇人见人少,在村里极少见到年轻俊俏的男子,又见他秀目弯起,顿时觉得桃花眼乱飞,不好意思地飞红了脸,也不敢搭腔,把饭菜放在桌上,撩开帘子走出去。
关影坐在桌前,端着碗吃饭,只觉得屋子里有些别样的安静。他抬起头来,只见山根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不一会儿暗沉沉地像要下雨。
“你做什么?”这么看着他,这顿饭很贵?
“我爹死了四年,家里就是我娘亲跟我,我不承认你是后爹。”山根抱着被子在地上铺下来。
啥?
关影的喉咙被菜梗着咽不下去。
心中憋气得很,他这张桃花脸,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藤条,师父总觉得他有事没事就乱抛媚眼,实在太不像话。
“没人要当你的后爹,别胡——”
话说到一半,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间传来一声凄厉惨绝的呼喊,怨气冲天,无边无际!关影立刻从床上站起来,山根还在地铺上坐着瞪他,似乎那声音与他无关,什么也没听到。
关影咬了咬牙。呼喊声变成痛苦至极的哭泣,空荡荡地飘过来,钻进心里,关影就算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他心思不宁地下了床走到门口,山根皱着眉道:“你去哪里?”
关影没说话,冷着脸望向窗外,夏夜里逐渐亮起灯火,人声喧闹:“出事啦!隔壁村的邱之叶被杀啦!”
山根立刻爬起来:“怎么了?出人命了?”
关影的嘴唇动了动。
不但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喧哗和热闹都是从临近的西华村来的,山根早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关影思忖片刻也跟着人群走到隔壁村,不多久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里面气味难闻,到处都是腐臭之气,不少人探头往里面看着。
夏日天长,晨曦中依稀可见林木间的旭日红光,已经是清晨。突然间站在邱之叶门口的村民一片哗然,其中几个已经赞不绝口地叫了进来。
“上清宫的修仙者!天哪,真是仙人之资!”
关影只见空中有个人影飞速远离,里面似乎穿白,披着墨色外衫。想是衣服剪裁得好,看那身段fēng_liú确实还马马虎虎,却飞得太快看不清楚长相。村民们这时候已经在议论纷纷,什么“风华绝代”,什么“举世无双”,唏嘘不已。
天色暗淡,关影根本没看清楚这人长得什么样,心里面也是纳闷,他有修为在身尚且看不清楚,这些村民怎么看清楚了?
其中一个老者捋着胡须道:“南朝北朝有数不尽的fēng_liú人物,我听从中原来的人说,修仙者中有四位容貌气质盖绝当世,其中一位就在上清宫。”
不少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有人问道:“哪四位?”
关影也支起耳朵。
那老者笑了笑说:“具体是哪四位我不清楚,只是听过一首诗。”他轻轻咳了一下,捋着胡子朗声念道:“水静云淡隐三山,暗拂风过暖画涧。夜拢雨香可入味,晓驾雾轻入蓝天。”
村名们的肚子里都没什么墨水,一时间也听不明白,那老者解释道:“这诗每句都说了其中一个人。第一句里的三山,说的就是我们东南角落的上清十二峰。”
众人听了神往不已,却又想象不出是何种的风华,只有关影,小时候被师父逼着学过写诗,这时候没去想那四个人,却纠结着这四句对得未免太古板。似乎不像是七言绝句,反倒像是七言律被生生斩掉了下半截,叫人堵在喉间,不上不下。
就在这时,脏乱骚臭的院子里有轻微地脚步声传来,慢慢走出一个身着墨绿衣衫的男子,容貌虽然普通,却沉静有礼,气质稳重。
村民们何曾面对面地见过修仙者,全都哑巴了似的。
宋顾追向来管收拾善后,眼前这情景倒也熟悉得很,不慌不忙地说:“近来东华村和西华村十几个人夜里死去的事,都是一个魂修做下来的。这魂修就是这院子里的邱之叶,想必之前与他们有些恩怨,才使出邪术把他们杀了。”
这两个村落还从来没有出过魂修,村民们一时间也是接受不来,面面相觑。有几个见多识广的倒也听过,这时候却不敢乱说话,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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