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问道:“姑姑今日得了什么喜事吗?为何如此开心?”
申后早得了太子宜臼的消息,本不想把事情经过告诉千问,但难掩心中的得意,遂将太子设计教训褒姒的事情和盘托出,虽然知道那是千问的妹妹,但她入宫好几个月从未来看过千问一次,料想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淡了,说出来也无所谓。
千问听后顿时一惊,深深皱起眉来:“姑姑,此事未必是好事。天子如今极为宠爱褒姒,两人在琼台已经过了数月,我之前非常担心一事……这样吧,我去宜臼哥哥的军营一趟,看看他那边是不是真的没事。”
申后自然知道儿子对千问的念头,听千问主动要求去宜臼那边,立刻心中高兴。
笑道:“不过是略加惩治一番而已,想来天子也知道是我的意思。他又能如何?放心吧,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你过去之后多陪宜臼聊聊天,怎么也是几个月不见了。”
千问点点头:“是。姑姑放心吧。”
说走就走,千问带了两个宫女出了珍明殿,一路朝着太子宜臼的军营走去。眼看就到军营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快马的脚步声,一道人影坐在马上急匆匆冲向了军营。
千问心中一惊,急忙抢先走进了军营当中,紧张的径直朝着军营大帐跑去。营中的军士们都认识小公主千问,也知道这是太子殿下最为钟情喜爱的女子,自然无人阻拦。
说不出什么感觉,千问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心中特别慌张。远远看到太子宜臼正坐在大帐当中,立刻高声喊道:“宜臼哥哥!”
宜臼抬起头,立刻显出惊喜的神色,霍地站起来迎出大帐:“千问妹妹,你怎么自己来了。派下人通知一声我去接你就好。”
千问跑得俏脸通红,胸口略有些上下起伏,一把抓住了宜臼的手着急道:“宜臼哥哥,快,随我一起去见天子,说不定还来得及挽回一切。”
宜臼眉毛一挑,并没有动弹:“千问妹妹,你的话我不明白。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找父亲去挽回什么东西?”
千问摇头:“当着姑姑的面我没有说,现在我很担心一件事,我妹妹侍寝天子少说也有几个月了,如此频繁之下……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经此提示,太子依旧悚然一惊,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事情,眼睛瞪得滚圆:“你是说……怀孕!!!”
千问点头,定定直视着宜臼的眼睛道:“倘若平时你出手教训了褒姒倒也没什么,他对姑姑不敬理应受到惩处。但若是已经怀有身孕,此时就变得不一般了。若褒姒以此为借口朝天子哭诉,寻死觅活……只怕宜臼哥哥你难逃惩处。”
说到这里,宜臼已经脸色大变,终于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急忙一把抓住千万的肩膀哀求道:“妹妹,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对吗?快帮我想想解决之道。”
“随我一同去见天子,希望我们还来得及。”千问幽幽一叹,抓住宜臼的手转身便走。
哒哒哒!!快马突然冲进了军营,上面骑士朗声大喝:“天子诏令到,太子依旧上前听诏。”
两人同时身躯一震,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没办法,两人只好来到骑士面前。见骑士在马上并不下来,心情立刻深深沉了下去。
在宫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高升或者喜事,骑士下诏的时候自然会从马上下来,放低姿态;若是贬官或者坏事,骑士便会在马上稳若泰山,居高临下的睥睨。
两人跪在地上,只听马上的骑士大声念道:“太子宜臼,好勇无理,不能将顺,权且发去申国,听从申侯的教训。东宫太傅、少傅等人辅导无状,令太子作出放僻邪侈之事,并行削职。钦此。”
念完之后,马上的骑士大声喝道:“天子口谕,太子宜臼接诏之后,将手中金甲卫兵权交出,着本官带走虎符。限你一个时辰之内收拾行装即刻上路!”
太子宜臼脸色大变,怒喝道:“欺人太甚!我不过教训了一个无名无份的贱婢,为什么得到如此重罚?我不服!我要去见父王。”
霍地站起来,完全不去接诏,反而一把把骑士拽下地来,翻身上马,径直朝着宫中飞驰而去。
千问急忙过去将骑士扶起来,道歉道:“太子心情激动,有些无礼之处还望勿怪。”
骑士急忙爬起来回礼道:“不敢,小人也是奉命而行。有些事情很难改变,我来时天子已经下令紧闭大门,不得放太子入内,他如今便是去了也见不到。小公主不如帮他收拾一下行装,免得到时候匆忙。”
千问手指一僵,随后幽幽叹息道:“想不到褒姒有如此魅力,或许我真的猜对了,否则怎会让天子如此决绝?只希望她以后不要恃宠而骄,人心不足蛇吞象,守好自己的本分……”
说罢随手招呼过来几个军士,吩咐他们为太子准备路上的行装。自己一个人带着宫女缓缓离开了军营。
太子宜臼打马来到宫门前,果然被门口的军士拦住,既不让他进去,也不帮他通报。太子无奈,只能失魂落魄的返回了军营。
那下诏的骑士始终等在军营当中计算着时间,见太子归来立刻催促道:“时间马上就到了,还请太子即刻出发。”
太子心中满怀委屈与怒火,却发作不出来,恨恨掏出虎符丢在地上,留恋的回头看了看,上马而去。
第一卷:凤栖梧·幽王之乱 第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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