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照目前来看,事发突然,左淳良一时筹谋不到良策,断然不会冒进,他必定会静侯时机。
“那、那……奴婢该为娘娘做些什么?”沲岚干着急,却想不出半点法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蓥娘眸光慢转,暗自思忖:扳不动她,对方定会从她周围关系密切的人当中,寻找目标,先行下手!时机不对,对方也会想尽办法,创造时机!
她的人若是捅了娄子,形势就会对她不利!若不能丢卒保车,必然引火烧身!
谁会成为左淳良下手的目标?
脑海里灵光一闪,蓥娘脱口道出个人名:“鞫容!”
“卜正大人?”沲岚一怔,“对了,皇长子之事,他也亲自参与了。”
皇长子出生之时,皇长子亡故之时,与如意宫密谋之事,都有鞫容插手其中!左氏在血书上必会提及鞫容!
“奴婢听说,前几日,宰相大人还与卜正闹了不愉快,二人正势同水火!”
鞫容狂妄,于朝中树敌,弹劾他的奏本,累在案前,匡宗对此也是头疼不已。
“他曾屡次化险为夷。”蓥娘心中隐忧,叹道:“本宫也只能冀望他此番能再次逢凶化吉!”
“那、那……那孩子怎么办?”沲岚急问。
当初,她就觉得娘娘将如此紧要之事,托付给卜正大人,实是过于冒险!
鞫容并不是一个能让人放心的人!
“时机尚未成熟,本宫还不能与那孩子正面接触!”不能将那孩子领到宫中,只能静观其变了!蓥娘又道:“左氏临死前的那番话,足以让众人把视线集中在如意宫中,本宫的人此时必须稳住,不能有任何动作,以免落人口实。”
无法支援鞫容,她须得明哲保身!
好在鞫容也不是个吃素的主!若无高人指点,凭宰相一己之力,一时恐也拿不下他。这一点,令她稍感心安。
“奴婢明白了。”什么事都不能做!必须先稳住,不露半点马脚,不令政敌有机可趁。
沲岚谨记在心,闭口不再谈及此事,持玉梳帮娘娘梳理发饰。
内殿寂静。
蓥娘盯着铜镜中朦胧的倒影,心头始终挥不去炽郎的身影,如鬼魅缠身,令她渐渐不安,猝然开口问道:“阿宁知道左氏亡故这一消息了么?”
梳头的动作一缓,沲岚忐忑道:“多半是知道了。”
宁然公主一直以为左氏是她的生母,惊闻噩耗之时,她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吧?
“速速唤她来见本宫。”
想着左氏临死前哭喊的那番话,蓥娘更加不安:阿宁如此聪慧,会不会猜到些什么?
如若阿宁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了,她是不是该将真相告诉阿宁?
阿宁又是否愿意保守秘密,帮着母妃一道欺瞒她的父皇?
性命攸关,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说出真相,惟恐伤到阿宁……
“是!”
沲岚是懂娘娘这番心思的,慌忙搁下了玉梳,正准备起身去寻小公主,刚一撩开幔帐,却见殿门外人影翩闪,一身骑马装束、足踏小蛮靴的宁然,正往内殿走来。
“母妃!”如黄莺出谷般的笑声,荡响在内殿,宁然公主笑靥盈盈,翩翩而来,冲母妃撒娇道:“天色放晴,母妃快陪阿宁骑马放风筝去,别闷在这屋子里了,走嘛,赶紧走嘛!”
蓥娘先是一愣,凝眸看了看女儿,而后,唇边露一丝欣慰的笑。
“好好好,”拗不过这孩子撒娇般的央求,蓥娘宠溺地拍拍女儿面颊,“母妃换一身装束,这就陪你放风筝去!”
骑着马放风筝,怎能穿这么累赘的衣裙,她使了个眼色给沲岚,沲岚心领神会,忙唤来侍婢,手脚麻力地帮主子换好装束,目送这母女二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
沲岚仍呆呆站在内殿,心中纳闷:小公主到底在想什么?她怎的半点都猜不透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有客至
数日光景,弹指一挥。
宫中惶恐不安的气氛,略微淡去。
如意宫一如往常,连宫娥太监都日日按部就班,没有生出丝毫异象。看似风平浪静之中,却隐隐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般的,让人揪不出一丝丝可钻的缝隙!
静静观察这几日,果不出蓥娘所料,宰相府那边暂时没有任何动作——左淳良苦思不得良策,自不敢轻举妄动。
而左氏轻生、血溅銮驾之事,已惹怒了圣上,惟恐怒火波及左氏一门,左淳良不敢再以抱恙在身为由不上早朝。
那日清晨,他一上早朝,同僚们就摇头叹气,以为他败走下风,在鞫容面前无法强硬到底!
听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左淳良心中更加窝火,一时却又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鞫容大摇大摆地来,入宫给废后左氏卜定出丧吉日时,竟当着他的面,张扬了满脸得意的神色,狂妄而嚣张地大笑三声之后,扬长而去!
僵在原地,左淳良几乎憋至内伤,恨不得立刻将鞫容千刀万剐!
宰相吃瘪的消息,传到如意宫时,蓥娘心中亦忧亦喜!
忧则忧鞫容太不知收敛,还如此狂妄地火上浇油,必会刺激到宰相怒火中烧、起了杀心;喜则喜宰相大人至今还一筹莫展,没有半点法子去对付鞫容。
只要鞫容不出事,那孩子自会平安成长,十年之约,仅余五年,过些日子,她请旨去天机观祈福时,会将解药随身带去!
即便安插在天机观中的眼线,那夜未能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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