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是五月中启程回京,自有许多亲友相送,因秦凤仪也一并走,如此相送的人里更多了秦家人以及诸多倾心秦凤仪、知道秦凤仪要往京城去的女娘们。原本伤感的情绪,被秦凤仪一嗓子,“爹、娘、阿悦哥、珍舅舅,你们放心,我定把阿镜妹妹娶回家的!”
大家看他活蹦乱跳的活泼样,离愁都减了几分。倒是江岸码头大批来相送的少青中的女娘,听得秦凤仪此话,有些大胆的女娘喊道,“凤凰公子,便是娶不到李家姑娘,也只管回来。咱们扬州城有的是好姑娘嫁你!”
秦凤仪喊话回道,“不成,我就中意李家妹妹!”
女娘们一颗芳心顿时碎成千万片。
李镜都不晓得去白眼惯会招蜂引蝶的秦凤仪,还是去白眼这些过来送阿凤哥的扬州女孩子们!阿凤哥是你们的吗?就叫他回来!回来干嘛,知道阿凤哥做什么去不?跟我家提亲去!
李钊看他妹脸都黑了,感慨:原来好色的不只他妹一个啊!
看到浩浩荡荡自发过来送别秦凤仪的女娘们,李管事若有所思的瞅一眼依旧有些歪脖的陈管事,心说:瞧瞧凤凰公子这人气,怪道陈管事能给挠成歪脖子呢!
第40章 偶遇
诸人一路坐船, 沿江北上。
路上,李镜着重给秦凤仪讲了讲齐家的好处,以及为人当一心一意的道理。秦凤仪颇得教导, 与大舅兄道, “大哥, 听到没,以后你可不能三心二意啊?”
李钊气笑,“那是说给我听的?”
“自然是啊。”秦凤仪道, “我可是再忠贞不过的人了,我眼里心里, 只有阿镜一个。”
凡是女孩子, 没有不喜甜言蜜语的。李镜亦不能免俗,却又忍不住的害羞, 嗔道, “莫要胡言乱语。”
“哪里有胡言乱语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秦凤仪强调, 转头又去与厨下商量着李镜及笄礼的菜色。李镜生辰宴那日,船正好是停在了彭城码头。秦凤仪特意令人请了当地名厨, 烧了一道羊方藏鱼, 秦凤仪笑道,“这菜你们在京城定也见过,只是,这本是淮扬名菜,咱们正好在船上, 鱼是最鲜不过的江鱼。羊也是当地的小羊,正是鲜嫩。在江淮尝此菜,更有风味。”
便是李钊也得承认,秦凤仪在安排宴席啊、游玩啊,这上头,颇有一套,甭看他学问不精,但这江南一带有什么美食美景,问他一准没错。纵你不问,他也会悄不声的帮你安排了。不过,在李镜的生辰时,郎舅二人还互相别了一回苗头。
这事要从李镜的生辰说起,今年是李镜的及笄之年,秦凤仪早憋着心气给李镜准备了及笄礼。李钊自然也不会忘了妹妹的生辰礼。要知道,及笄之年,最重要的一样礼物就是簪子,女子簪笄以示成年。于是,郎舅二人的及笄礼,虽略有不同,但在种类上是一样的,都是:长簪。
秦凤仪一向暴发,准备的便是赤金凤鸟嵌宝长簪,华丽非常。而李钊准备的是,沉香木雕琢而成的长簪,而且,为了妹妹十五岁的生辰礼,这簪子是李钊自己雕的,可见其用心所在。
秦凤仪想着,自己是不会打金首饰,要是自己会打,肯定亲自为阿镜妹妹打一支长簪的。不过,他的簪,阿镜妹妹一定要戴的。
怀有同样想法的,就是李镜一母同胞的兄长李钊了。
李钊自然是想妹妹生辰的正日子簪自己送的簪子。
就为这事,侍女都替李镜发愁。李镜道,“愁什么,都戴。”然后,李镜把两支簪子都插头上了。沉香簪为上,赤金簪为下。好在,簪子这类饰物小巧,并不占地方,李镜又会收拾打扮,瞧着也挺不错。
只是,秦凤仪这小心眼儿的,他见李镜出来,便凑过去,笑道,“妹妹这簪子,有些偏了。”然后,打着过去帮人家正簪的名号,硬把俩簪子的高下换了个个儿。你说把李钊气的,瞧着秦凤仪强忍得瑟的嘴脸,恨不能给他两脚。
秦凤仪可不管这个,他擦前蹭后的在李镜身边献殷勤,完全无视大舅兄!
李钊则是个顾全大局的性子,自我安慰,妹妹的大好日子,我跟这么个二百五较什么劲啊!
待过了李镜的生辰礼,大船继续北上,不过半月便到了京郊码头。此际,望着码头上一眼望不到头的船只,秦凤仪当真开了眼界,赞道,“果然比我们扬州城的码头大得多。”
他这话,当真叫人好笑。
当下便有听到的人要说土包子了,结果,转头看到秦凤仪一身藕荷纱袍,头戴金冠,脚踩皂靴,此时刚得上岸,河风拂过一角纱袍,秦凤仪微微侧首与李镜说着话,俊美出尘的小半张脸带着特有的细致与耐心。莫要说旁的人,便是景川侯府来接大公子大姑娘的管事婆子们,一向自诩京城侯府家仆,眼界开阔非常人能比,更与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冒不同。但,此刻见到秦凤仪之风姿相貌,亦皆是清一色的看呆了去。
这一起子没出息的!
陈忠陈管事暗啐同事们没见识,竟看一盐商子弟看傻了。他此时特想揭露秦凤仪的身份,这就是那胆大妄为,意图以癞蛤蟆之身来吃咱家大姑娘这块天鹅肉的胆大包天的小子啊!但因脖子尚歪,不敢轻动,而且,只要脖子一疼,陈管事便记起当初在扬州街头被群殴之事来,教训太过惨烈,此时记性尚在,只得憋闷闭嘴。
秦凤仪初一亮相,便是有几个存心想给“某不知天高地厚的猖獗盐商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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