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妃大骇,“这岂不是要,要——”
“你放心,不论宗室,抑若清流,都不会坐视此事的。”平郡王淡淡道,“陛下若认他为子,这只需滴血验亲,既是龙种,自当认下。可柳王妃怕是早过逝了,拿什么来证明他是柳王妃之子呢?再者,就凤仪的性子,他愿不愿意还得两说呢。”
“堂堂皇子之尊,他能不愿意?我看他认愉王就认得挺乐呵,一口一个‘父王、母妃’的,叫得别提多亲了。”
“他若是这样的庸人,当初就不能一入翰林便为陛下青眼!我告诉你,你少在娘娘跟前哭诉先时说的柳王妃那些话。柳王妃之事虽则与咱家无干,娘娘如今怕也得为小人所非议,可如果当年柳王妃没有出宫,她就在宫里生下凤仪,先不说谁尊谁贵,凤仪这样的资质……”平郡王话未说尽,转而道,“总之,要让娘娘拿出一国之母的气派来,给凤仪的赏赐,只能多,不能少。断不能依庶皇子之例,必要以嫡皇子之例,明白吗?”
平郡王妃点头,“这你放心,只要陛下不认他为嫡皇子,一点子东西算什么。他既在外吃了这许多年的苦,原也该多赏赐些的。”
平郡王妃又是不放心,“王爷,你说,陛下这样的喜欢凤仪,会不会,执意要认他为嫡皇子?”
“不会。”平郡王笃定道,“陛下对他,原本是对年轻臣子的喜爱,至于父子之情,自小未在一处,能有多少呢?大可不必惊慌失措,娘娘越稳越好,还大皇子那里,必要让娘娘说服大皇子,对凤仪一定要兄友弟恭,不论凤仪如何,大皇子要拿出长兄的气度来!”
“成,我晓得了,你放心吧。”平郡王妃又有怀疑,“阿镜既知此事,难不成,凤仪能是不晓得的?”
平郡王思量片刻,摇头道,“他定不知柳王妃之事,凤仪不是能沉得住气的性子,我观他脾性,虽则寻日间有些跳脱,却是天生有一股刚性,他若知生母之事,焉能不闻不问?”
“或是天生便有此心机呢?”
“不可能,他才多大,断无此心机。”平郡王恨恨地,“不知何等人,行此鬼祟之事,要害凤仪声名!”倘不是因此宫中之事,李镜断不可能把事情抖出来的。
平郡王妃道,“那阿镜焉何知晓?”
平郡王沉默片刻,道,“当年柳氏离府,不知去向。陛下登基后曾着景川出过几次外差,想来,景川是知道的。”
“难不成,景川是有意让阿镜嫁了凤仪?”
“你想哪儿去了,景川对陛下何等忠心。”平郡王叹道,“怕是阴差阳错啊。只是,当初阿阳身上那胎记之事,二丫头便知秦家血统有异,是景川带秦氏夫妻进的宫,从滴血验亲时起,景川怕就知道了。”
平郡王妃道,“景川怕是有自己打算的。”
“这是什么话?”平郡王正色道,“女儿们嫁人,便是别人家的人了。大丫头嫁的陛下,大皇子是皇室中人,咱们不过大皇子外家。就是二丫头那里,景川也是堂堂侯爵,并非我平家附庸!你以为景川是何人?他岂是那等鬼祟小人心思!若他早知凤仪身世,断不会令阿镜婚配!就是如今,也是景川是景川,凤仪是凤仪,他们虽为翁婿,也各为各的家主,岂可混为一谈!你这样想,就想错了景川!”
“好了好了,我晓得了,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平郡王妃连忙道。
“这样的话,说都不要说。娘娘是咱们亲女,二丫头难道就不是了?这原是他们皇家之事,我等外臣,私下说一说也只是私下的话,可说到底,终是皇家之事,与咱们家,与景川家,并无相干!”
平郡王妃生怕丈夫再动怒,再三应下,服侍着丈夫歇了。
当然,睡不好的还有秦凤仪,他一会儿担心如何自证清白,一会儿担心要是媳妇知道他这事不得气死啊。没想到,待得稍晚一些的时候,还有马公公带着内侍给他抬了一小桌的饭食,瞧着还都是扬州菜色,狮子头啥的都有,还都是秦凤仪爱吃的。秦凤仪正端坐在暖阁的炕上想事情呢,突然有人进来。秦凤仪连忙起身,见是马公公,连忙上前拉了他道,“老马,我真是冤死了!”
马公公躬身见礼,“殿下勿急,眼下天色已晚,殿下饿不饿,老奴奉陛下之命,给殿下送些吃食。”
秦凤仪瞧一眼菜色,就是眼睛一亮,道,“陛下是不是知道我是冤枉的了?”倘不知他清白,陛下如何肯打发人给他送这些吃的?
马公公扶他坐下,温声道,“今日天晚,殿下就在宫里歇一夜吧。这是宵夜,殿下只管享用。”
“唉呀,我哪里有心情吃东西,我问你,是不是我的事已分明了?究竟是谁陷害我?”秦凤仪还是要问一问的。
马公公道,“殿下先用宵夜吧,这些个事,岂是老奴能知道的。陛下何等圣明之人,自然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这话倒是,秦凤仪对景安帝一向信任,听马公公这般说,秦凤仪便也道,“你这话有理,陛下绝不是什么人都可糊弄的。只是,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媳妇不知道我这事儿吧?可是千万不能告诉她啊。”
马公公心说,你媳妇啥都抖出来了!不过,马公公仍是一幅平平静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安慰秦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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