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笑,“郑卿也如此促狭了。”
“人尽其才。秦翰林一向机变,而且,他年纪小,又有些莽撞,做这翻脸的事最是合适。只是,如今宗室最恨他恨的紧,若是再叫他来做这翻脸之人,宗室更要深恨于他,这往后,还得陛下多看顾他一些。实是宗室变革之制关乎我大景朝百年气运,不然,老臣断不能让秦翰林做这得罪人的事。”郑老尚书终归是觉着这主意有些难不住秦凤仪的。
景安帝正色道,“郑相只管放心,朕视凤仪如朕子侄一般。”
郑老尚书也知道这位陛下对臣子一向不错,没做过那些过河拆桥的事,不然,他也不能叫秦凤仪过来拉仇恨,倘真的拉个大仇,就是把秦凤仪往炮灰路上引了。先不说郑老尚书与景川侯这些年交情不错,就是方阁老那里,也交待不过去。眼下实在是没法子,需要这么一个人,原本,这个人选郑老尚书是倾向三皇子的,三皇子是出了名的脾气臭,可三皇子在机变上就差秦凤仪一些。
这事,是郑老尚书亲自秘密的找秦凤仪说的。
秦凤仪看老头儿神神密密的,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事啊。秦凤仪道,“内阁与宗室谈宗室改制的事,能叫我旁听?”别看这事是他捅破的,但具体的内阁商量国家大事啥的,秦凤仪还一回都没见过哪。他这个一向好奇心重,让他砸场子啥的倒没什么,主要是,秦凤仪想听听,这样的军国大事,双方是要怎么个谈法儿!
郑老尚书道,“你原就是陛下身边的侍读,如今又在宗人府做事,此事事关宗室,你随着二殿下,自然是可以听一听的。”
“那就成!”秦凤仪一口就应了。
秦凤仪应的这般爽快,郑老尚书反是心中略有不安,道,“凤仪,要不,你再想想?”
“想啥啊,不就是让我过去砸场子么?看你们那边儿谈不下去,立刻翻脸,是不是?”秦凤仪道,“这事儿又不难,还要想什么呀?”
郑老尚书看他都未多想自己安危,更是不忍心,叹道,“朝中要说比你机伶的,不是没有。只是,他们不是位置不对,就是没你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可,这事又很得罪宗室。”
“谁还比我更机伶啊?”秦凤仪不爱听这话,道,“不要说比我更机伶了,就是比我聪明的,世上不过两人而已,一个是陛下,一个是我媳妇。”
郑老尚书好笑,“这么说,老夫也不及你聪明了?”
“谁让你说朝中还有人比人机伶的?”秦凤仪认为自己才是朝中第一机伶之人,论机伶,陛下一把年纪,他媳妇是很聪明,但论机伶,也是略逊他一二滴。
“不说这些玩笑话了。”郑老尚书正色道,“凤仪,你也曾叫我一声郑爷爷。今日托你做这事,我必要将此间利害与你分说明白的。”遂将此事有多招人恨同秦凤仪说了。
秦凤仪搔搔头听了,道,“我知道啊。都说没事儿了,原本这宗室改制之事就是我说破了,我还当朝上了折子,宗室现下就挺恨我。我起码还有陛下,还有郑爷爷你们照着,你们要是换个人来,不一定有我命硬能抗住宗室。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哪。这两家谈事情,形势都是瞬息万变,眼下我也不能保证什么,但你只管叫我过去旁听,我自有法子让内阁占住优势的。”
秦凤仪有个优点,甭管什么事交到他手上,从来都是信心百倍的模样,便是景安帝都很喜欢他这自信爆棚的态度,何况此时对胜负都不大有信心的郑老尚书了。
郑老尚书的确没的把握就说服了宗室,但是,他有一个理念,凡事,即便胜负难定,也不能畏惧对手的抛出的任何手段。
有一种输,叫,怕了。
郑老尚书这辈子还没怕过,他看秦凤仪信心至此,不禁一笑,“这事,非凤仪你,我不能放心的。”
“这就对啦!”秦凤仪对于郑老尚书这话就很满意了。
内阁这边连搅局的人都准备好了,可见是准备充分。
宗室也不是好缠的啊,只看宗室此一道奏章便将景安帝君臣难的连一个万全之策都拿不出来,便可知宗室诸王的厉害。
能想出建宗室书院这样让景安帝头疼的法子的宗室,连情报工作都有其过人之处,双方就宗室书院建设的问题尚未展开谈判,宗室就已知道,介时谈判,秦凤仪亦有一席之地。而且,连秦凤仪的用途,闽王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闽八郎轻声道,“父亲,内阁想用秦凤仪砸场子,那个秦凤仪,的确是个能脸都不要的人。父亲看,要不要先叫此人参加不了宗室书院的谈判之事。”
闽王微微一笑,“八郎,内阁若有万全之策,何需安排秦凤仪砸场呢?可见,内阁对于书院之事,亦是没有把握。我知道内阁在什么地方心虚,明日,我就要看看内阁那幅小人嘴脸的丑态。”
“父亲,恕儿直言,秦凤仪这等浑人,还是要有所防范,他那张嘴,会说出什么,可实在无人能预料。”就像先前,明明是宗室大比后,在说允宗室自由婚嫁之事。这件事,宗室原只想做个略为难的样儿再答应陛下,不为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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