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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天岭医院神经外科的专家诊室里,杨硕亲自给卫霖做了一整套脑部检查,又和团队成员开了半小时会,最后遗憾地朝白源摇摇头:“说实话,白先生,我没有多少把握。根据你提供的实验数据,我可以找到芯片植入的位置,但这片脑区域不是手术安全cao作区,而且芯片与神经已部分融合,如果非要冒险开颅……”
“成功率大约多高?”白源问。
杨硕叹息:“不到5。”
白源深深地皱起眉,压制住内心的失望。
沉默许久,他声音干涩地说:“谢谢你,杨博士。”
白源走出诊室,卫霖在走廊的椅子上等他,一看脸色就知道结果,安慰地握住他的手。
“走,我安排飞机,马上去纽约。”白源拉着他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卫霖拉住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我希望你先看看这个。”
白源愣了一下,“程教授的信?”
他接过信,匆匆扫了一遍。
程笠新教授在信中说,他称病去休养后,本想诸事不理,但是在项目组里的学生不时向他汇报情况,接替他的团队主控提出了一个偏激的方案,如果照这个方案实施,远古病毒基因的感染x_ing和危险x_ing将大幅度提高,远超出程老当初预计的安全阈值。所以他恳求老师回来主持大局,以免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程教授考虑再三,确定那份研究方案的确有问题,且对方态度强硬不肯更改之后,只好向上级部门主动请缨,回去继续当掌舵人。
上头当然求之不得,立刻派专人上门,将他接回了研究中心。
没过多久,他就从网络上知道了f市发生的大事,担心卫霖和白源的身体状态,所以特地写了封长信来询问,里面留了联系号码。
可惜他们那阵子不是在夺命逃亡,就是在策划反击,根本没接收到,等卫霖读到这封信,已经是两周之后,在前往b市的车上。
“大前天,看完信后,我给程老打了电话。他问得很详细,但没有多说什么,就吩咐保持联络畅通。”卫霖说,“我不确定他的意思,所以没有告诉你。”
“现在呢?”白源追问,心脏在胸腔里禁不住期待地鼓噪。
“昨晚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问我们,要不要去他所在的基因研究中心试试。”
“怎么说。”
卫霖:“程老认为,光是取出芯片并不能治本。他回去思考了很久,觉得利用改造过的远古病毒作为载体,输送刺激神经元修复与再生的基因,通过基因疗法逆转细胞衰竭,在理论上还有实现的可能x_ing。”
白源:“理论上?”
卫霖笑:“估计连完整理论体系都没有,就是一个构想,如果我们同意尝试,又要去当实验室小白鼠了。”
白源陷入沉思,卫霖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没过多久,他就做出了决定:“可以去试试。我们进入过程教授的‘绝对领域’,那是他的精神世界,也是真实的内心反映,如果这个实验是由他掌舵和cao作,值得我们付出一份信任。”
卫霖点头:“程老还考虑到了通缉令的事,说会找人联系国土安全部门进行撤销。‘国宝级科研专家’的特权啊,真令人羡慕。我现在只担心,我所剩余的时间够不够他把理论变成现实,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吧,再怎么样,也是一线生机。”
“至少可以请他想办法,先延缓衰竭的速度,哪怕只是一点点。”白源险死还生似的拥抱他,感叹道,“这真是个好消息,霖霖。我从不信命,但眼下却只想向命运祈求,天无绝人之路。”
卫霖笑:“你求错了对象。向科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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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后。
远古病毒基因研究中心。
程笠新教授神色严肃地问面前的卫霖和白源:“你们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临床试验,跟以前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不同,改造后的远古病毒将大剂量地进入你们的身体,刺激染色体修复和神经元再生。由此产生的后果,连我也无法完全估计,你们有可能被修复,也有可能当场死亡,更糟的情况是基因异变,就像你们在我的精神世界里看到的那样。如果你们变成那样的怪物,那我就要提前向两位小朋友说声对不起了。”
卫霖点头:“没事,我们要真成了丧尸或者怪物,您尽管砍下我们的脑袋,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程教授又轻斥:“不要乌鸦嘴!”
卫霖假装委屈地扁扁嘴。
白源对程教授说:“我只有两个请求,万一发生意外,请您把我们的骨灰合葬在f市的辉山陵园,我已经提前买好了墓地,登记了名字。”
“第二个请求呢?”程笠新问。
白源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用淡漠的表情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我有只名叫‘螺旋桨’的猫,虽然长得有些特别——”
“特别丑。”卫霖c-h-a嘴。
白源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继续说:“但是很乖也很粘人,是只很可爱的猫,麻烦您收养它,如果不能,也请给它找个好人家。”
程教授二话不说同意了:“两个都没问题。尤其是第二个,谁不喜欢猫呢。”
“我就不喜欢。”卫霖嘟囔,“它半夜老爬床。”
目送两人进入消毒室,程笠新教授叹口气,感觉双手沉甸甸的,上面盛放着两个鲜活的生命,几乎要握不住一双薄薄的橡胶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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