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听不进去我说的这些话,因为我当年也听不进去。我的兄弟,就是你公公仁宗,他可比我会说话多了,大道理一套接着一套,辞藻丰富的让我觉得他那些词都是编来的。”大长公主回想起那段曾经觉得痛苦万分的过去,如今只剩下了笑意,她的两个弟弟都十分有趣,也都让她引以为傲,“但最后我还是自己不得不去悟了这些道理。”
怎么悟的?
很简单啊,在大长公主复完仇而恨意难消、专注自己的那几年,悄然间谢介就长大了,仁宗第一次强势的反对了自己说一不二的姐姐,硬接了谢介入宫。
而谢小介迫不及待的与表哥离去,看大长公主犹如陌生人的眼神,也彻底刺痛了大长公主的心。
“你要天下,你要皇位,你要政绩,那你又怎么有空兼顾孩子?”
你爱他,所以想要为他倾尽所有;但在这个过程里,反而容易舍本逐末,让你们渐行渐远。
“我的兄弟及时拉住了我,没有让人我走向极端,我今日也有这个义务,来拉住你。”
“您想怎么样?也把念儿和梦梦从我身边夺走?”女皇这才惊愕的发现,她已经真的许久、许久未曾见过自己的两个孩子了,按理来说他们早该从月亮上回来了,女皇终于慌了,“不,您不能这么对我!”
“我……确实不能。”大长公主可没有她兄弟那么硬的心肠,明明平日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心善的人,却当真能做得出来把她的孩子从她身边带走的事,那种肝肠寸断,大长公主是不太想让身边的任何人去再感受一遍的,哪怕她知道她的兄弟是为了她好,她也还是心有余悸,久久没有办法平息。
女皇却反而不敢轻易放松,她紧盯着大长公主:“我不会勉强您,也请您不要吓唬我。”
“放心,”大长公主霸气的挥了挥手,“我有一招比孩子更有用的办法。”
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能明白怎么样才是最有效的。
“是什么?”女皇皱眉,她觉得这个世间再不会有任何东西能让她改变自己坚定的内心,除非文帝死而复生。
大长公主勾唇一笑:“你怎知就不是呢?”
“!!!这、这不可能!”
然后,然后他们就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等的大长公主差点尴尬的下不来台。
房朝辞的运输船,这才终于再一次飞回了凤凰山的后山。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没能按照约定,在约定的时间,把约定的人送回。
幸好,最后还是赶上了。
天再一次降了祥瑞,就跟不要钱似的,江左城的百姓都快要见怪不怪了,连礼官都不再着急进宫,虽然宫还是一定要进的,圣一定还是要面的,但至少就没以前那么着急了。
事实上,哪怕他们着急进了宫,也是没有办法见到女皇的。
因为女皇正忙着一家团聚。
真.一家,除了她的一双龙凤胎以外,还有她重返人间的丈夫。
“不认识了吗?”文帝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看向一身绯红的女皇,就像是当年两人新婚,他觉得他这辈子再不会见任何一个人会比他的妻子更适合那如火的红色,美的不可方物。
女皇再顾不上什么礼教,冲上去抱住了文帝,自文帝死后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的她,在这一刻,嚎啕大哭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受尽了委屈终于找到为她做主的人的那种肆意宣泄。
她几次张口,都失声到说不出来话,逻辑怎么样都组织不出完整的句子,彷佛随时都要激动的晕厥过去,但是又不敢晕厥。因为哪怕这是一个梦,她也不想失去。
“你……我……你……”
谢介在一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站出来当了一盏最不合适的明灯:“你想他,你爱他,你为他生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两个孩子。他活着,他真的活着,他也爱你,爱你的孩子。他是被我救下来的,准确的说应该是被龙凤胎救下来的。”
那艘异族不明飞行物上,不仅有前朝皇子,还有昏睡的文帝。若谢介按照心中的仇恨,一炮带走对方,那他就真的永远也找不到他的表哥了。
但是偏偏命运就是这么巧的,龙凤胎进来了,谢介也没有一意孤行。
他们抓到了前朝皇子,也找到了失踪的文帝。
文帝就是海陵王世子,失了忆的海陵王世子。
在黑科技搞定一切的治疗舱里,文帝不仅解决了血脉问题,也回想起了全部。在确定身体没有问题之后,谢介就怀着要给他辛苦的嫂子送一份大礼的心情,在最关键的时候,送回了文帝,令一家团聚。
至于文帝为什么昏迷,是因为在看到九术扮演的谢介的那一刻,文帝的记忆就再也压不住了。
这大概就是前世最后喂谢介毒药的是梁北望,而不是文帝的原因。不论失去多少记忆,文帝永远不会再爱上另外一个人,因为他的心为他记得他爱着他的妻子;文帝也永远不会去伤害谢介,因为他的心为他记得他曾答应要永远保护好手中小小的表弟。
小时候,文帝替仁宗去公主府接走谢介。
珠圆玉润的谢小介,仰头看着他,昂着小脖子,理直气壮的问他:“跟你走,你会保证一直喜欢我、照顾我,不会像娘一样不陪着我吗?”
“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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