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把这纸诉状让徐学程等人过目一番,刑部尚书刘思远看后一脸惊色,拿着状纸的手竟微微发抖,可像这诉状中的内容何其惊人,许是因为用力太过,手背青筋也冒了出来。
“这……这……”刘思远左右看了一眼,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道:“请问殿下,这状纸是何人所呈?所说可能尽信?”刘思远万万想不到恪顺王的事还没了,又扯出端宁侯来,甚至里面还有可能牵扯出安平长公主。
三皇子淡淡看着刘思远,说道:“是恪顺王府的侍卫长亲笔所写,至于是否能尽信,还需把端宁侯提来一审方知。”
刘思远看了一眼徐学程,暗暗使了一个眼色,徐学程眉头轻皱一下,轻声道:“此事可要知会圣人一声?”
三皇子闻言淡声道:“姚大人已进宫禀告父皇了。”
对于晋文帝来说,江山子嗣自然是江山社稷为重,而子嗣与手足之间无疑是前者为重,舍弃一个端宁侯换来一个子嗣间兄友弟恭的场面对于晋文帝来说这已是一个最好的局面。
“去吧!让冯百川行事谨慎一些,端宁侯府其它人无需扣押,只关在府内即可。”晋文帝微阖着眼,挥手让姚颜卿退下。
姚颜卿轻应一声,躬身出了紫宸殿,从宫中出来后,带来了晋文帝的口谕给金吾卫统领冯百川,命他前往端宁侯府拿人由三司会审。
冯百川得了口谕却是一惊,忍不住拿眼窥着姚颜卿,低声问道:“姚大人可是已有良策了?”他心中没底,端宁侯是什么人,乃是安平长公主的嫡长子,贸然过府抓人,只怕安平长公主得了信儿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出身高贵的女人若闹起来,十个大男人也比不上她们难缠。
姚颜卿薄唇抿了抿唇,眸中神色冰冷,轻声道:“冯大人只管放心便是,既圣人口谕拿人提审,不管是谁但凡有所阻拦大人只管秉公办理,一切皆有圣人做主。”
有道是祸从天降,对于端宁侯来说便是如此,冯百川带着一众人围住端宁侯府,门房的小子还未等把消息传到院中已叫人拿下,冯百川率人直闯端宁侯府,不过片刻之间已叫人看管住府内的众人,而端宁侯则一路叫骂被拧到了他的身前。
端宁侯梗着脖子,双目圆睁,喝声骂道:“冯百川你放肆,我端宁侯府岂是你能擅闯的。”
“奉命而为,得罪了。”冯百川沉声说道,一摆手:“带走。”
端宁侯因这“奉命而为”四字两眼一黑,也不知这祸从何来,竟能招得金吾卫统领前来,等被下了大狱尚且一头雾水,只是他心下却无多少惶恐之色,在狱房内捡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只等着他母亲得信儿后进宫为他喊冤。
安平长公主却如端宁侯所愿进宫为其喊冤,然而晋文帝却是连她面都未见,只打发了一个小内侍出来传了句话。
“恪顺王兄何其冤枉。”
小内侍的话一传到,安平长公主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叫人抬着出了宫,唬得公主府内众人一慌,忙去请了太医来,一碗药汁灌进肚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歪在榻上,颤声道:“去,请二郎君回来。”
“安平姑妈病了。”三皇子说道,轻叹了一声:“可怜她这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子cao心。”三皇子的口吻很有些伪善的味道。
姚颜卿闻言轻轻挑眉:“病了?不出明日就会不治而愈,殿下可不要小瞧这些养尊处优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就是病的起不来床她们也会撑起自己的身子骨,爬也爬到圣人面前喊一声冤的。”
三皇子笑了一声,显然对姚颜卿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他不曾在女人手上吃过大亏,哪里知晓她们的厉害之处。
“五郎觉得恪顺王叔的案子可能就此了结在端宁侯身上?”三皇子执壶斟了杯茶与姚颜卿,轻声问道,也是想从他口中得知晋文帝的意思。
姚颜卿眯眼一笑,端起盖碗呷了一口清茶,眼神渐渐变得冷酷起来:“重刑之下必得口供,这案子不结也得结。”
三皇子望了姚颜卿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心里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常人说的好,帝王心难测,可为人臣子的又有哪个能不揣摩圣心,可能把圣心揣摩的如此透彻,竟比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还要更胜三分的,他活了这些年也只见过姚颜卿一人。
“人说帝王无情,此言果真不假。”三皇子似有感慨而道。
姚颜卿淡淡一笑:“圣人若真无情,眼下被关进牢狱的便不会是端宁侯了。”
三皇子身子往姚颜卿一侧一歪,低声道:“五郎觉得真正的凶手是谁?”
姚颜卿垂眸一笑:“殿下不是明知故问吗?留下那封信的人便是真凶。”
“五郎。”三皇子摇了摇头:“你知我要问的是什么。”
姚颜卿侧眸看过去,唇角勾了勾:“殿下何必强求一个答案呢!您就是知道是谁又能如何,圣人不愿意打破平衡之道便注定只能另有其人了。”
三皇子面色微有一变,眼底y-in沉的似要滴出水来,能让父皇维护的人五个手指都能数得出来。
“我去牢中看一眼端宁侯,五郎可要同往?”三皇子轻声问道,他到底是和端宁侯一道长大的,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姚颜卿顺势起身,比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走在了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是第一个来看端宁侯的人,端宁侯看见他不由一怔,随即喊起了冤来,就像三皇子所言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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