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徵歌神情是同陆莲稚方才一般的若无其事,伸直了食指将手没入袖中,也朝陆莲稚露出关心一笑,一道问道:“怎么了?”
陆莲稚捂着腰,看看杉迟雪又看看一旁马匹。
“无事无事。”她朝杉迟雪摆摆手。
目光逡巡一圈后,她最终将目光落向亓徵歌,点头哈腰小声道:“抱歉抱歉,我错了。别拧了……超痛。”
她神态可怜地看了亓徵歌一眼,捂着腰道:“你回去看看,一定青了。”
“哼。”亓徵歌不置可否,笑着哼了一声,转身上马。
陆莲稚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从来没有在亓徵歌这里讨到过一次无代价的好。往日里仅仅是逞口舌之快也会遭报应,更遑论此番自己还坏心眼地让亓徵歌如此乞求。
作者有话要说:
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真的好看。
午觉睡一下午真的舒服。
躺着听爵士真的刺激。
依旧乐不思文(啊!!)
第76章 桥柳
汴京中穿城河道有四,当中便是汴河。
汴河东到泗州接入淮水,凡是东南方物,皆是仰仗了汴河运送入汴京,算是朝中一大 运输河道,其繁荣堪称为朝中再难见。
不仅仅有朝中商人行船经行,此间还大有异域如南洋商人、扶桑商人,悉都聚集在汴河边邸店,彼此交易。
此日寒食,正是仲春好时候,人人都喜欢向郊外、向河边走。
眼下从开春到现在,疏浚河道挖出来的泥沙都堆积在河边泥盆内,只待疏浚完毕后官差过来检查,才一一填上。由是一时空气中便夹杂了些泥土气息,伴着春风飘絮与河畔新风,穿过河畔人的春衫与发梢。
众人皆踏青沐浴,信步随心,各处舆驾衮衮。春衫高马赏花间,往往不论fēng_liú才子或是附庸风雅之士悉都走入了柳荫下,踏歌而行,意气风发。
汴河自然是个极好的去处,不论苍苍老者还是垂髫孩童都无法拒绝河边榆柳成荫、cao长莺飞的绝好风色,更遑论正是fēng_liú的少年人。
陆莲稚甫一到汴河边,便见着了好些同是寒食日外出踏青的熟人。这些熟人多半是少年人,偶尔也会有些坊间半老的慈祥叔婶,见了陆莲稚都是一派欢喜。亓徵歌倒也见怪不怪。
这些日子陆莲稚被亓徵歌从身边赶开,便常常在外同汴京中好武之人交流切磋。她又向来是个讨人喜欢、为人惦记的飞扬xi-ng子,一时便不论高门大户还是清苦之家,形形色|色之人都结识了好一些。
“稚儿真是的,”杉迟雪看着陆莲稚正同一家公子比着剑谈得甚欢,摇头笑道,“到了哪儿就她像朵花儿似的招蜂引蝶。”
亓徵歌失笑:“便无人不喜欢她。”
这话一出口,亓徵歌便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每每见到陆莲稚便吹胡子摇头的模样。
陆莲稚也并不是谁见了都会喜欢。念及此,亓徵歌忍不住笑容见深。
陆莲稚听见身后亓徵歌笑了一声,不由得回眸也向她勾唇笑了笑,此间阳光正好,衬得这个笑明明灼灼,一派风情。
亓徵歌心下微澜,纤睫轻轻颤了颤,垂眸向杉迟雪道:“……不过这到底也难得。世间也少有人能像她这般,令所有人对她的喜爱都摆在面上,真心实意。”
“她自小便是如此。江湖上大家如何待人,彼此都能够看在眼里。但便只有她一个人敢这样爱憎分明,说是少年心xi-ng也好,大智若愚也罢,总之这飞扬掺着爽快,还能够如此干净,如何能教人不喜欢。”杉迟雪看了看陆莲稚,又将目光落在远处汴河边一丈五尺的纤道上拉船的纤夫身上。
汴河入了汴京城内水深便见浅,有时往往仅八尺深,来往货船不得不靠着纤夫行进。眼下一伙十几个纤夫便合力拉着一艘大船,一时激荡有力的号子声便远远传了来,穿过柳梢cao尖,在行人耳边缭绕。
亓徵歌同杉迟雪一道无声地看了片刻,杉迟雪缓缓垂眸,叹道:“从前倒是觉得她太过心xi-ng不定,年岁渐长了也总还是一阵风似的,从没有过停下来的意思。”
“不过好在而今有你。”杉迟雪笑着看向亓徵歌:“能看出来稚儿确实是沉稳了不少,也不再整日里只顾放浪形骸了。”
亓徵歌笑了笑:“方遇见她时我总希望她能再成熟一些,不要那样飞扬飘摇。但现在,我倒不看重这些。”
那方陆莲稚同那带剑的公子双双收了剑入鞘,笑着拱手互相道了别。陆莲稚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便回过了身朝亓徵歌走来,一时鬓发微扬,春衫随风舒展。
“你倒是看得开。”杉迟雪笑道。
“倒并不是看不看得开。她本就不是孩子。”亓徵歌朝陆莲稚遥遥伸出手,笑道:“心xi-ng总会渐渐定下。我倒不希望她太像我,万事都太过沉稳。飞扬意气才是她该有的样子,我不愿给她枷锁,也不愿将她的意气抹去。”
杉迟雪朝她会心一笑:“懂懂懂。”
陆莲稚走近,便听见杉迟雪这一句,不由得眉眼弯弯探头向杉迟雪问道:“懂什么了?”
杉迟雪自然不肯告诉她,二人便一时又闹起来,彼此敲打,将走在中间的亓徵歌闹得颇为无奈。
春cao深深,春风渐渐。汴水行篷舟,晴空见纸鸢。
汴河有些小水道,水道边都夹道植了柳树。不知是官家所为还是民间自起,眼下寒食日,柳树枝头都挂起了秋千,彩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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