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徵歌见她神色诚恳,又想到若是自己当真爽了陆莲稚的约,还不知道她要如何地闹。
念及此,她便也没有再多说,只道:“这些日子你已然精进不少,若是沈老先生泉下有知,也定会为你欣慰。”
说着,亓徵歌瞟见一旁生生同阿焕二人都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仿佛等着亓徵歌也评点评点、夸赞夸赞他们。
亓徵歌不由得也笑着摸了摸二人脸颊:“生生和阿焕也了不得。就连我在你们这般年纪的时候,也不曾这么机灵呢。”
生生同阿焕哪里经得起这样夸赞,一时简直就要叉腰认为自己是世间难得的神童。
生生十分得意,自己这还是自小长在汴京,若是自小养在容决谷里,指不定现在已经是盖世神童了呢。
两个小孩童正因为亓徵歌那一句夸奖而飘飘然,孙翛翛一手戳一个脑门泼凉水道:“你们两个清醒一点,想什么呢,徵歌姐这是在鼓励你们。真以为你们有通天本事?徵歌姐在你们这个年纪早就能背熟百家医典了,你们呢?昨天那页背熟了没?”
“是你没背熟罢?我们都已经背到第九页了!”生生反驳道。
“只有你还在背第八页!”阿焕也不服气。
小孩儿记忆力到底比旁人要强,心思又好胜,两个小娃娃之间学起东西来你追我赶互相较量,那劲头比饿虎扑食还要猛烈。翛翛自认比不过,不由得半晌闷闷无言后摇头:“行吧,哎行吧行吧,你们最强最厉害,以后医馆留给你们,我回家画画儿去。”
亓徵歌同她交代了一番事情后孙翛翛便离开了医馆,一时只剩下亓徵歌一个人留在室内,虽天气大好风缓云轻,却倒也无事可做。寒食清明的节气,家家户户都断了烟火,满城飞絮伴着杨柳青青,春风微凉,日头在云中穿梭,正是绝好的踏青天气。
此间少了些人气,医馆便忽然静了下来。敞亮天光从半开的高窗内透入,落在地上成了一片融融之色。
一时风停气稳,博山炉内冉冉斜升着茗烟,味道清浅微苦,是亓徵歌这些日子亲手调配的药料。
她还专门为陆莲稚调配了个香料方子,抓了出来给陆莲稚塞进了一只小囊内,都是陆莲稚喜欢的味道。
陆莲稚自然是爱不释手,放在袖内得空便拿出来捏一捏揉一揉,有时候亓徵歌都觉得陆莲稚身上的气息都被这药味侵蚀,染上了一股清寡苦味。
不过陆莲稚倒是并不觉苦,反而十分喜欢:“因为你身上就是这种味道。”语气一派笑而欢欣。
窗外柳絮时不时顺着风旋入室内,又随着香薰蒸腾,在光下盘旋。
亓徵歌指尖翻拾书叶的动作便渐渐顿住,目光攀上了窗外高天之中盘桓的长穗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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