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来自亓徵歌的一声冷哼:“呵。”
经了这一番闹,陆莲稚出来后倒是出奇乖顺地早早睡了。她半是赌气半是不敢,便没有伸手去抱亓徵歌,只委委屈屈往她怀里钻。亓徵歌也没说什么,见状便顺势把陆莲稚抱进了怀里,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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诘朝天尚未明,陆莲稚便听着五更打响,应声而起。
汴京中相国寺向来是朝中一大国寺,名声更胜朝京慈圣山皇寺。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其间彩幕罗帷,土物香药、头面绣作、衣冠领抹、时果腊脯、日用种种无不具备,廉价小物最多,连城碧瑾也存,热闹万分间常常可见人山人海,万姓往来。
这般场面陆莲稚小时候倒是亲身见过很几次,不过这些年来弹剑涉江湖,总归是片饮不得闲,更遑论专程来汴京游玩庙会。
念及此,她颇有几分兴奋地穿戴齐整,又摇醒了亓徵歌,二人整顿一番后,便同杉迟雪一道要往相国寺去
汴京民风倦懒,早间此刻街道上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陆莲稚觉得有些不对,但没有说,只是狐疑地看着笑眯眯的杉迟雪。
待到驾舆到了相国寺大门口,陆莲稚跳落到了地面,才明白过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阿迟!”陆莲稚不满地拧住了杉迟雪,怒气冲冲问道:“你骗我吧!?”
可不是骗人?什么庙会卯时过半便开张、过时将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陆莲稚看着眼前大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的相国寺,恨不能敲死杉迟雪:“为什么骗我!”
杉迟雪广袖掩唇,笑得花枝乱颤:“气不气?不要气啊,气坏没人替……”
陆莲稚本来觉得还好,但听杉迟雪这样说后,登时简直要气得跳脚。
杉迟雪也不看她,只转向亓徵歌,笑道:“无妨无妨,我没有骗你们的,现在确实是访庙的好时候,再过片刻人确实便会多起来。”
“哪里是访庙的好时候了?”陆莲稚“啧”一声护住亓徵歌,驳道:“门都关着呢!难道你要让我们翻墙进去?我一个人翻墙可以,你怎么好意思让她也做这种没品的事!”
杉迟雪仍是笑,摇摇头:“想什么呢。你见我像是那种人?”
说着,她轻轻叩了叩寺门,说了句什么,不过片刻,那厚重正门竟然吱吱呀呀开了个小缝,一个僧人双手合十对杉迟雪回了句什么。
“进吧?”杉迟雪从那可通一人的小缝内走入了寺内,伸手招了招,笑道:“快些快些,人家还要关门呢。”
陆莲稚眨了眨眼,心下啧啧叹道:原来这寺还真是杉迟雪家的?
杉迟雪家的倒不是。只不过是杉迟雪常年大把香火钱往庙里送,是寺中贵客,有这特权罢了。
杉迟雪笑着带亓徵歌同陆莲稚二人往寺中款款而行,眼下天光渐破,熹微晨景展开颜色,铺陈在清早的相国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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