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莲稚喜滋滋地想着,缓缓一提气,双膝便离开了地上剑鞘,悄没声地起了身,装模作样地蹲在了剑鞘边上。
她伸出粉嫩的指尖揉着膝盖,一边微微撇着嘴,眼中尽是狡黠得逞的笑意盈盈。
蹲了片刻,陆莲稚觉得有点渴,不由得微微回过身去,看向隔间那扇屏风。
水声仍在微微响起,亓徵歌仿佛一时半会儿并不会出来,这让陆莲稚放下了心,胆儿也变得大了起来,一时间踮着脚尖,蹑手蹑脚走到了一旁方桌边。
陆莲稚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捏起只杯子凑在唇边,抿了一口。
这一口茶水雪中送炭,令她登时乐得弯了弯眉眼。
当真自在。陆莲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灵,喝完那一杯茶水后,她又偷偷乐了片刻,才蹑手蹑脚蹲到了剑鞘边。
才不要跪呢。陆莲稚心下得意洋洋地想着,跪坏了腿可怎么办。
她一个人沾沾自喜地蹲了片刻,忽地听见隔间里水声止了,有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音传来,令她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这就要出来了?她赶忙直起了身子,掀起衣袍再度跪在了陆离剑剑鞘之上。那硌人的触感传上心头,不由得令她再次为之倒吸一口凉气。
她左右摇了摇,调整了一番姿势,想要令自己看起来像是跪了很久、饱受折磨,但她一抬头,却惊然发觉窗台上那颗葡萄,仿佛是自己会动一般,与月光的距离竟同方才亓徵歌走之时还是一模一样,半点变化也无。
陆莲稚有些急了,听着隔间里亓徵歌衣料摩擦的声音,不由得啧了一声,飞快站起身,连提气运气的功夫都用上了,就快步走到了窗台边上,伸手捏住了那颗葡萄,往月光底下送。
若是亓徵歌出来,自己还要跪上那许久,可实在是要命,不如趁现在,便将这鬼葡萄挪一挪。
陆莲稚小心翼翼将手中葡萄往月光下送了送,摆了个自己认为合适的位子。
她正为自己的灵机一动而感到自豪,往回倒退着,想要在亓徵歌出隔间之前重新跪回剑鞘上,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再清晰不过的冷笑。
“呵。”
这声音轻飘飘,又清泠泠,但听在陆莲稚耳中却仿佛一声炸响,让她满背的猫儿毛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倒立了起来。
亓徵歌从陆莲稚手摸上葡萄的那一刻,便早已从隔间出了来,现下正靠在屏风边,几缕微s-hi的鬓发粘连在脸颊旁边,抱着胳膊,目光凉凉地看着做贼一般站在窗台边的陆莲稚。
“……”怎么办?陆莲稚整个心肝儿都打起了颤。
她头也不敢回,一咬牙,就地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不忘伸手将身后的剑鞘拉了过来,塞在了双膝之下。
“还挺机灵?”良久,亓徵歌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从她身边绕行过去,拿起了窗台之上那颗被陆莲稚移了位置的葡萄。
她把玩着那玲珑翠色的小巧葡萄,未置一词,只走到了桌边翩然坐下。
陆莲稚微微掀起眼角,猫儿般狭长的眼眸悄悄打量着亓徵歌,此间纵使膝下万分不适,却到底怎么也不敢再乱动了。
亓徵歌目光飘飘的,在桌上扫视一圈,忽地又发出一声冷笑,这才缓缓回头,看向了陆莲稚。
“陆莲稚,一个人跪在外面还挺自在?”她眼眸微眯,盯着垂头丧气的陆莲稚,问道:“是不是我再久一些,你就要上床躺着了?”
陆莲稚被点了名,不由得抬起s-hi漉漉的眼睛,万分可怜地看向亓徵歌,不敢答话。
亓徵歌看着她这幅无知无觉、概不承认的模样,不由得捏起手边那只空杯。
“无辜是吧?”她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边缘,俯看着一旁的陆莲稚,“陆莲稚,那你倒是告诉我,我这方才倒上的一杯茶水,是到了哪里去?”
陆莲稚听到这里,脸僵了。
她不过是随口喝了杯茶水,哪里知道亓徵歌连这都记得清清楚楚?此刻她是万万不敢承认的,若是承认了,或许她今晚都不能够上床睡觉了。
念及此,她不由得硬着头皮嗫嚅道:“不,不知道。天干物燥,恐怕是蒸发了?”
东海之滨,天干物燥?亓徵歌被噎得发笑,目光中闪过几丝兴味,当真被陆莲稚激发了些玩心。
念想间,她伸手复又将那空杯斟上了满满一杯茶水,端在手中。
“很好。”亓徵歌走到了陆莲稚身前,遮挡了陆莲稚眼前唯一的光源,令她没来由心里抖了抖。
亓徵歌方才沐浴出来,身上带着微微蒸腾的水汽与热度,氤氲开丝丝清绝的药香,令陆莲稚一时心神荡漾,目光闪了闪。
亓徵歌看着陆莲稚这眸光漾烁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她伸出两根纤纤手指,捏着方才那颗可怜的葡萄,不由分说便塞进了陆莲稚口中。
“?”陆莲稚猝不及防被喂了颗葡萄,在亓徵歌指尖退出她口中的时候,还万分机灵地不忘用唇舌吮了一下亓徵歌的手指。
亓徵歌被她舔了一下,也并未有所反应,只是眯了眯眼。
陆莲稚讨巧地冲她笑了笑,齿关微动,咬破了口中那颗葡萄,觉得机会来临,她要好好把握才是。
然而下一秒,她便感觉头顶多了个东西。
亓徵歌将手中斟满了茶水的瓷杯稳稳放在了陆莲稚头顶,笑意盈盈后退了几步,声音清浅地开口道:“陆莲稚,撒一滴出来,你就去甲板上跪着。”
“??”陆莲稚含着口中那咬破了的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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