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看起来消瘦了许多。”贤妃欲摸上荀宇的脸,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她眼神一暗,转瞬间,又拉起他的手笑道,“今天母妃亲自下厨,给你做些爱吃的东西。”
荀宇将手抽出来,摸着桌上的茶杯道,“母妃不用麻烦了,明天儿臣就要带兵前往尹州,还有许多事未安排好,现在是来向母妃辞行。”
“……”贤妃沉默了一下,忽然捶打着荀宇,哭诉道,“你这死孩子,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也敢去,你要是死了,阿娘可怎么办呀……”
荀宇觉得现在的贤妃才是他认识的胡氏,他抓住她的手,轻笑,“您放心,我不会死的。”
“……”
长乐宫。
淑妃看着啃骨头啃得满嘴是油的荀康,头疼道,“儿子啊,你真要去剿匪?”
“嗯。”荀康丢下骨头,捏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
淑妃手掌托着腮,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家傻儿子,“你说你这是为什么呀,朝廷里那么多武将,哪用得着你一个小娃娃带兵打仗。”
荀康闻言,眼下嘴里的东西,擦擦手道,“儿子想给阿娘争一口气,也想向父皇证明我不必大哥差。”
淑妃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一激动又给荀康夹了一根排骨,“傻儿子,阿娘不用你为我争气,你只要吃好、喝好、玩儿好,总之好好的就行了。”
“嗯。”荀康啃着排骨点头。
淑妃看他傻乎乎的样子,还是不放心,又道,“不要和你大哥争,人和人相处靠缘分,你大哥入了陛下的眼缘,自然得宠些,你只要远着他就行了。”
“儿子知道。”
荀康虽然羡慕父皇和大哥感情好,可断不至于嫉妒争宠,只是有点不服气罢了。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阿娘为什么总是让他远着大哥?
他脸上的疑惑那么明显,淑妃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边替他擦嘴边的油迹边道,“受宠的人身边是非多,娘是怕你遭池鱼之灾。”
荀康恍然大悟,又不以为然地道,“阿娘你想多了,父皇那么宠大哥,怎么会让城门失火。”
“……”
城门不失火,池鱼也会遭灾啊。
淑妃想到之前闻家叛乱的事情,看似巧合,实际上一环扣这一环。她甚至怀疑连带九州王去尹州都是皇帝算计好的,他大概是担心荀宇留在荥阳会被当成人质吧。
一想到皇帝根本没把他们的命当回事儿,淑妃所有争宠的心思就都歇了,也更加决定要儿子离荀宇远远的了。她从来不指望荀康有多大的出息,只希望他活得快快乐乐、坦坦荡荡,可再怎么心大的孩子,整日看着自己和兄长被父亲差别对待,迟早也会移了心xi-ng。
淑妃将所有的心思都压在心底,板着脸道,“总之你离他远点儿。”
“不要。”荀康摇头,见淑妃沉下脸,凑过去哄道,“阿娘你别生气,大哥那么受宠,是父皇属意的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我和他近点儿将来不是好办事么。”
“……”淑妃无语,合着这么多年她是白担心了,自己这傻儿子恐怕压根不懂什么叫嫉妒。
……
毓秀宫。
“母妃,我想和大皇兄一起去尹州。”荀佑放下书看着吴贵妃,病态的脸上染上一抹潮红,眼睛里燃起两撮儿小火苗,亮晶晶地充满期待。
吴贵妃一口拒绝,“不行。”
荀佑眼里的火苗瞬间熄灭,只留下死灰一般的黯然,吴贵妃坐在对面却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儿,自顾自说道,“阿娘如今只能靠你了,你要好好读书,你的夫子是鹿鸣书院的山长,是当世的大家,齐国一半的读书人是他的学生,朝中大半的官员是他的门生,连你父皇都受过他的教导,你若是得到他的支持……”
“荀宇和他那个贱/婢娘一样,都是下贱坯子,自甘下贱赶着去送命,真要死在尹州才大快人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不要学他弄不清自己的身份……”
“母妃——”荀佑突然打断她的话,语气生硬道,“儿臣要读书了。”
吴贵妃半点没觉得不对,一脸欣慰道,“好好,阿娘不扰你了,你用心读书,为咱们娘儿俩争口气。”
“……”
目送吴贵妃出去,荀佑痴愣愣地握紧手里的书,半晌后无力地闭上双眼。
……
荀宇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却没敢立马坐下,心里问候了燕北向千遍,磨磨蹭蹭地避开伤处,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才对车夫说,“去远归寺。”
闻道远被慧能大师带回了远归寺,荀宇临走之前想去看他一眼。
“贫僧见过九州王。”慧能大师双手合十,两月未见,他的佛相又庄严了许多。
“大师不必多礼,本王此番前来是想见见故人。”荀宇回礼,侍从将香油钱奉给身边的小沙弥。
“……”
慧能大师带着荀宇到了后山,三转五转在一个小土丘旁边停下来,“王爷,就是此处。”
荀宇点头,“劳烦大师了,本王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
慧能念一声佛号,“王爷请便。”
坟前无碑无铭,坟土还带着新翻的潮意。荀宇跪坐下,沉默地焚香摆贡,洒一壶浊酒,“阿远,这些日子太忙,没顾得上来看你,不要生我的气。你现在应该已经和家人团聚了吧,你大哥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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