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东松了口气:“你尽量联系一下,看这人有没有老乡朋友什么的,好把他送回去。”
解决了掌勺的事,昌东从肥唐车上拎下备用的油桶,请肥唐帮忙搬到车顶上,又拿了胶管c-h-a进桶里,自己在胶管另一头用嘴吸出油,将出未出时,马上拿手指堵住管口,然后c-h-a入油箱口——现在很多车的油箱口都有防盗装置,只有油枪才能进油,他就是考虑到自己的车子在野外无油枪用油的机会多,所以把装置拆了不用,以便用这个虹吸的法子随时过油。
边上,叶流西给肥唐看那张航拍器合成的照片:“这样好像路一样的,两边还有皮影棺土台,你觉得像什么?”
肥唐头皮发麻,他咽了口唾沫:“皮影棺……两边都是?”
“都是。”
肥唐庆幸现在是大白天、远离白龙堆、只让他看照片,没逼他现场去看实物。
“这看不出来啊,就一条路,头也没有,尾也没有,没参照。”
叶流西说:“你不会发挥想象力啊?你就想着,这条路是单拎出来的,别往现代的路想,往汉朝啊、唐朝去想,这样的一条路,像什么?”
肥唐不敢不想。
他盯着照片看:“这个……路,秦代有驰道,隔三丈栽棵树……那人家也没放土台子啊……皮影棺,又没死人,要是皮影人都立起来……”
他忽然脱口说了句:“像司马道。”
昌东控住手里的胶管,问他:“司马道是什么?”
肥唐说:“东哥,你这都不知道……你好歹是住在大西安的,乾陵没去过啊?”
“没。”
肥唐没词了,过了会悻悻的:“就是武则天和她老公合葬那地方啊,一进去就有条司马道,又叫神道,通往陵冢的,四公里多长呢,路两边好多石人,又叫石翁仲,哎,对了,石翁仲是十对,正好二十个。”
说到翁仲,肥唐就来劲了:“古代帝王还有大臣的坟前头,经常放石翁仲,分文武,文持简武持剑,我在陕博里还看过介绍……这皮影人是躺在棺材里的,如果立起来……活脱脱皮翁仲嘛。”
昌东说:“石翁仲符合常理,石像耐磨不易损,上千年风吹雨打下来还能保存——弄个皮翁仲,还穿上布料的衣服,往那一摆,经得了一年吗?”
肥唐顺口来了句:“所以放在棺材里,还造了土台埋起来啊。”
歪理也是理,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逻辑。
昌东看向叶流西,两人目光相触,脑子里转着同样的念头。
如果真的是司马道,道路通往陵冢,那么玉门关,岂不是一个大的陵墓?
——
昌东决定暂时撤离几天。
一是两人这几天摸爬滚打,确实也需要休整;二是这两次也算有了经验教训,再进的时候,得准备些工具。
和叶流西一说,她没异议:“那我是可以去取车了吗?”
她的绝大部分资产,那辆破面包车,还丢在库姆塔格大沙漠里。
昌东一句话就让她梦破了:“不是,沿哈罗公路直到哈密,两个方向。”
当然也可以下撤去罗布镇,但哈密比罗布镇大得多,物资也多,和内蒙、甘肃都接壤,进出更便利些。
叶流西叹了口气,重新上车之后,她窝在副驾上,翻出包里的钱,仔细数了数。
七百不到。
不知道会在哈密停几天,住宿、饭钱,再加上买些东西……
昌东专心开车,间或看她,顿了顿说:“到了哈密,我帮你把住宿费付掉。”
“为什么?”
“你本来也从不住旅馆,一直住车里,我让你把车留在沙漠的。”
叶流西想了想,说:“这倒不用,车留在那,我多了住宿钱,但同时省了油钱,抵了。不过,你每天应该请我吃一顿饭,最好有r_ou_。”
昌东斜乜了她一眼:“为什么?”
“你再进白龙堆,不需要放我的血吗?献血还能得钱呢。”
“好啊,那以后中饭一起吃。”
叶流西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戈壁山的脊线绵绵叠叠,和压低的云团间只隔掌宽的间隙。
这样一来,她的预算就宽裕多了。
昌东将身侧的车窗放出一条缝,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吹来的风都合人心意。
——
下午到了哈密,找了家酒店住下,这里酒店不贵,x_ing价比都挺高。
昌东原本还头疼,觉得自己可能得带掌勺的住一屋,谁知道肥唐过来找他,说是联系过了,掌勺的老乡恰好就在本地,住玉石市场附近,自己要去把新捡的石头出手,可以顺道把人给送去。
挺好,总算能得个清静了。
送走掌勺,昌东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热水直冲,别提多爽了,洗完了出来烧水喝,水壶大概有问题,半天都不沸,昌东打电话给前台,那头赶紧道歉,说马上给换一个。
五分钟不到,外头有人敲门,昌东正打满剃须泡沫刮胡子,顺手打开。
叶流西抱着烧水壶站在门口。
昌东关掉剃须刀,看了她半天:“又找到工作了?”
“兼职,明天这一层我做房,顺路给你送壶。”
她径直进来,拐进洗手间给水壶加满水,然后找到c--h-a上,昌东剃完须,洗掉脸上的泡沫,又拿毛巾擦干。
等了一会,电水壶正常运行的嗡嗡声传来。
叶流西麻利地收起旧水壶,临走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要洗衣服的话,楼下有洗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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