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浩追上楼去:“维盛!你是不是真讨厌我?讨厌我——这种人?”
维盛已经开门进房,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天是我冲动了,我不讨厌更不歧视你这种人——”
钧浩听地心花怒放,方才的气早忘到爪洼国去了,抢前一步刚要说话,又听维盛冷冷地道:“我只是讨厌你!”
碰——门大力地关上,再去拉门把,已经从里面反琐了。
张钧浩无比的郁闷:他自己当初怎么会以为维盛是一个乖巧胆小木讷谨慎的男孩子?犯起冲来脾气比天还大!
维盛将最后一张椅子推进课桌下,放下窗帘——那辆陆虎还静静地泊在路边,车窗全摇上了,望不见里面的人究竟是何等表情。
王娜进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夕阳的余辉侵染着窗边独立的少年,无人的教室里弥漫着无边的寂寞。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怎么,值日生同学,还舍不得走呀?”
维盛没听见,他正出神地听着ipod里载的那首歌。
谁没有为情变自私可拣选不恋上你么可拣选不想念你么种种拣选可以许多若我不是我……只好爱你痛到不知痛……缘来缘离没法懂……
直到王娜拍了他的肩,他才吓了一跳似地回过神来,拔下耳机,勉强一笑,便,王娜向窗外看了一眼——他们的教室从这边看刚好可以望见校外的街道:“你和你哥吵架还没好呀?”——为了方便,张钧浩对外人都称维盛是他表弟。
维盛皱了皱眉:“走吧。”摆明不想接这个话题。王娜从没见过维盛这么孩气任xi-ng的一面不由地扑哧一笑:“你什么气要气这么久呀?我看都是你哥把你宠坏了——他平常那么对你——还说表哥呢,亲哥都没这样的。”
“你知道什么呀?!他——”维盛猛地转身,却又打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向外走去。王娜忙赶上他:“怎么往这走啊你不回家?”
“走后门!”当避邪!维盛气哼哼地在心里加了一句。其实到了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该气什么了,只是直觉地张钧浩越低声下气他就越该不假辞色,报复什么似的——什么爱你痛到不知痛,能用在他俩之间?!
没堵到人张钧浩无比郁闷无比y-in沉,偏碰上陈家拿应酬费的发票来报销,刚点头哈腰地送过去:“浩哥……这是这个月的发票月结——”
张钧浩只瞟了一眼:“十八万的应酬费?想税局查我还是怎的?!核实了再拿来签!”陈家暗暗叫苦,其实也不比先前高多少,只是自己不巧踩到地雷,抖着肥腻的脸颊赔笑道:“总,您也知道,咱做进出口的,上下打点哪次不得这个数,那啥局啥处的得罪谁都不成——”
张钧浩抬眼:“你上次去‘丽花’叫了两个小姐开了八瓶洋酒也是上下打点?去你小舅子那儿包场一晚一万五也是上下打点?这公司你开的哪?我不说就真当我瞎了聋了?!”陈家心里一咯噔,他知道这花花大少平常是嘻嘻哈哈游戏人生,可该有的手段一点也不含糊,一较真还能饶了他去?脸一耷拉眉倒八字就苦声哀求道:“浩哥,我是什么东西还想能瞒过您去?咳,我,我也就那点毛病,您还能不知道,别和我计较,我,我怎么着也为了公司为了您是尽力尽心的,还别说我老妈在您家帮了十几二十年忙——”
“行了行了。”张钧浩本来也没想真和他计较,烦躁地摆摆手:“别太出格了你,多少双眼在看着呢!”陈家知道他此时没心思管,立即变脸谄笑道:“浩哥,您要是心里不痛快,我再帮你叫几个人来乐乐?”
不提还好,一提张钧浩的火气又上来了:“乐个头!满脑肥肠就整不出个好法子!”
总比你个死同xi-ng恋强!陈家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却笑地更加绽放,仿佛再稍加用力rou褶子里就能往外喷油:“浩哥,我知道,您心里为叶维盛不痛快。那什么呀,就一个小屁孩,您真要下手,还能跑的出五指山去?”说罢一阵引颈高歌地笑,见张钧浩没答理,又泄下气来,没一会又凑上去:“其实,说句大实话,浩哥您是太纵他了,我这看在眼里啊,那小孩儿真离了你他一准儿比你还急!您这么宠着他让着他,他还不摆高姿态?就是这个理儿——您试着冷他几天,看看谁急——”
这一次张钧浩没骂他,回头看了陈家一眼,见他那无比真诚的绿豆眼里都是笃定——“您听我的这回,三天就让他低头!”
维盛从卧室出来洗漱的时候,张母和田姨还在一楼大厅看近来很火的台湾lún_lǐ大片《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你死也不爱他》似乎对张钧浩晚归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他想起以前在父母身边,但凡超过九点,甭管是在学校自习还是怎么着,一定得详加盘问,延误一分钟都是大罪——他却忘了,在他没住进来前,张大少在这个家里呆的时间少到张母每每见他都要热泪盈眶的程度。
和两位阿姨道了晚安,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张钧浩似乎放弃了一样,这些天完全没理会过他,天天早出晚归,要不就干脆没回来,偶尔照面了也象对个最普通的房客一样,话都不多说半句,比他之前做的还绝。
凭什么呀。维盛愤愤不平地想,做错了还这么嚣张!对,错了!他错哪了?喜欢男的是个同xi-ng恋?这年头xi-ng取向都自由了,再说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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