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云十六去一趟清河,把这事查清楚。”楼璟说完,便叫了云十六来。
幽云十六骑各有所长,但都是成对的,比如探消息,云八与云十六皆擅长此道,而治外伤就是云七和云十五,以防有一人身死而无人顶替。
萧承钧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云十六,点了点头。若是他派东宫的人去探查,定会惹人怀疑,让云十六去,着实省了不少麻烦,便开口 ji-ao代了些具体要查明的事项,云十六当即领命而去。
本打算让太子殿下尝尝自己田庄里的饭菜,如今却已来不及,楼璟让人摘了两筐苹果和秋桃,带回去孝敬皇后娘娘。
太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既然到了太子妃的田庄,就干脆大大方方的带些东西回去,人们也就没有了探究的兴致。
“父后不能拿来打赏妃嫔,两筐有些太多了。”萧承钧看着他临危不乱的太子妃,心中很是安定,若是个女子这会儿怕是都吓哭了,哪还记得这些。
“父后吃不完我们自己吃。”楼璟拉着太子殿下上马车,他们要快些赶回东宫,朝臣们都是喜欢观望跟风的,清河的事越拖对太子越不利,必须尽快解决。
皇后是男子,除却例行的赏赐,平日里是不会无缘无故给妃嫔送东西的。
萧承钧拿了一个青红相间的苹果在手中,“若是淑妃娘娘还在,倒是可以给她送些。”
楼璟愣了愣,伸手握住了那拿苹果的手,淑妃是萧承钧的生母,据说在他刚满一岁的时候就过世了,“皇太子不得与生母相亲,娘娘纵然在世,也常不得见,徒增一个伤心人罢了。”
“濯玉……”萧承钧静静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两人一起握着的苹果,欲言又止。
回到东宫,已经到了午时。萧承钧便要招了东宫官来商讨,却被楼璟拉着先去吃饭。
两人就近在崇仁殿用了饭,东宫官便聚集到了崇仁殿的书房中。
楼璟见状准备退下去,却被萧承钧叫住了,“你也留下。”
蔡弈等人面面相觑,没料到这太子妃刚过门四天,竟已得太子如此信任。
今日田庄一行,效果无疑是明显的,萧承钧让他留下,就是让他接触太子的势力。楼璟勾唇,也不推让,直接在太子殿下身边坐了下来。
“臣仔细查看了殿下批过的关于清河的折子,”蔡弈拿出了他以前辅助太子批奏折时做的记录簿子,“能用到银子的,便只有今年三月批的修缮清凉寺的钱。”
清凉寺是清河县的一座和尚寺,太祖打天下的时候曾受过清凉寺住持的恩惠,因而封了个护国寺,每隔几年都会调拨一笔银子修缮这座寺庙。
萧承钧蹙眉,修清凉寺的钱与修堤坝的钱户部都会按时按量拨下去,难道这种事还能被弄混吗?
“谎话说不圆,便多等几天,自然会有人帮着说圆的。”楼璟看了看那厚厚的记录簿,这种惯例拨银子,是不可能弄错的,既然怀疑萧承钧,缘何不趁他在朝中的时候拿出来说,偏偏等他不能上朝的时候说出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众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个东宫官惊呼,“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在此时陷害殿下的。”
蔡弈在原地转了转,“殿下如今不能上朝,纵使想辩解也无从说项啊。”
风声……决堤……此时……不能上朝……
楼璟觉得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逝,从八月十七那道匆匆的赐婚旨意,到大婚以来的种种,猛然转头看向身边的萧承钧,缓缓道,“殿下,我们的婚事,缘何这般仓促?”
萧承钧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
大婚期间太子不必上朝,到了萧承钧这里,更是变成了不得干政。不上朝,不批奏折,只靠着几个三品以下、没资格上朝的东宫官,就是变相的将太子隔出朝堂。清河八月初就决堤了,县令贪墨的案子缘何留中不发,恰好等到太子不在朝中的时候才拿出来呢?
萧承钧渐渐握紧的袖中的手,父皇这般作为,定是一开始便怀疑他了。
蔡弈急出一身冷汗来,“大婚是为了困住太子,那么皇上定然是起了疑心了,殿下,得尽快拿出个章程出来,不能由着他们往东宫泼脏水啊!”
“事情尚未查明,不可轻举妄动,”萧承钧沉声道,“蔡弈,吾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个章程可准备妥当了?”
“殿下!”蔡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准备妥当了,但是殿下……”
萧承钧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妥当了便好,暂时按兵不动,吾去与父后见一面,晚间你再来听令。”
“是!”蔡弈躬身应了,其他几个东宫官似乎并不知晓他准备了什么章程,但都不会傻到现在就问出来,各个躬身行礼,跟着蔡弈告退。
“有了端倪才好见招拆招。”楼璟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的婚事来得太蹊跷,如今见到了因由,倒不必惶惶然地猜测了。
“说的是,”萧承钧见他这般,眼中也露出些许笑意,“我们现在就去凤仪宫。”
“你们倒是有心,”皇后收下了楼璟带回来的两筐鲜果,挥退了众人,拿出了一个小匣子,“这是越州刺史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大婚贺礼,今日午时方到的。”
萧承钧接过皇后手中的红漆匣子,“父后,朝中出事了。”
“本宫知道,”纪酌一双鹰眸中显出几分冷冽,“且做最坏的打算吧。”
“父后……”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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