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静的空间正好适合他此时的状态。简徵走过去在前排的按摩椅上躺下,用带着淡淡烟味的手指按摩起自己的太阳x,ue。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坚如磐石的心是不会再疼痛了。
可是此时此刻,在寂静无人的黑暗空间里,他还是感受到了来自胸口闷闷的痛。
徐冉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
简徵躺在那里,沉默地喝着酒,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前方巨大投影里幽暗闪烁的画面。
电影被设置为无声,在那样的静默中,简徵举杯的手忽然顿住了。
他平日公务繁忙,整个家族集团上下的大事几乎全都由他定夺,自然没有功夫去关注这些打发时间的无聊项目。
今日这无意间的一瞥,倒令他眉头一挑。
这部不知名的电影似乎刚刚开始,虽然简徵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此刻却也沉下心来去欣赏剧情。
景是美的,人是灵的。
开篇是一片美轮美奂的湖光山色,镜头由远至近,在那片苍翠山林之中隐匿着一个小小的村庄。灿烂的阳光铺满了村头草屋前的庄稼地,青色的麦秆随风摇曳。
在这令人陶醉的美丽景色中,忽然,在那满是沙土的地上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明显属于少年的手很瘦削,手背上凸起明显的青筋,上面满是沙口和破损,让人看了就无端心疼。
而下一秒,那手猛地被踩住了。
镜头并没有切换,那脚带着折磨似的使劲研磨了几下,鲜血满满地从那只手上溢了出来。
这无比真实的凌虐,在之前那片宁静美色的衬托下更显得恐怖。
这时镜头顺着那只流着血的手缓缓向后拉去,先是手腕,再是手臂,接着所有人便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眼眸乌黑带着流动的光华,仿佛能够轻而易举地吸人神髓,却又无比的纯情干净。
此时此刻,那眼睛的主人正静静地望着上方。
只一眼,嘲笑和不屑的意味就破屏而来。
简徵不由地勾起唇角,伸手打开了电影的声音。声效打开之后,属于少年的嗓音便从屏幕那头穿了过来,青涩又温柔,撩人心弦般的。
继续看下去,那少年睫毛长长,秀眉高鼻,身姿挺拔,腿长腰细。虽然是在乡间那质朴粗野的环境中,却周身散发着一种贵公子的凌然不可亵渎的味道。
说话的时候唇瓣嫣红,姿容清丽;不说话的时候,周身就透着十足的诱人味道。
尤其是眼角一颗红痣,血一般的颜色,让人想伸手摸上一摸。
很熟悉的感觉。
很像那个人。
简徵靠坐在那里,在电影幽暗的光影中,几乎喝完了手边的美酒。
电影讲述了一个小人物认真努力生活,他身为孤儿对父母思念,和唯一朋友分别后想念,对年长他许多岁,因世俗而无法走到一起恋人充满眷念、绮念和爱念,后来终于离开朴实山村走入城市后,对物质生活产生欲念……
那少年将主角那种对现实的屈从、愤然、无措、振作全数展现,和他所饰演的角色重合在了一起,让人产生了一种两人浑然一体的错觉。
电影里的那个小人物的结局是带着遗憾的。卑微的努力实在太过艰辛,就如同开场的那只脚,随随便便就可以让其破碎。
并不是每个人的认真和专注都会有所收获,他却偏偏在那执念的驱使下,如同飞蛾扑火般地挣扎前行着。
简徵沉浸在酒后的醺然中,他没想到电影里的少年能够将一个小人物的执念演得这般的好。
“叔叔,原来你在这里。”简斯年推开门,看到简徵正半靠在那里,松了口气般地说道。
“嗯。”
“我还以为你提前离开了。”简斯年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边:“徐冉他们已经走了。”
简徵没看他,只是抬起下巴微微示意前方:“这是什么电影?”
简斯年抬头看向屏幕:“是才上映的新电影《念》。”
“里面那孩子演得不错。”
电影正好放映到少年正在流泪的正脸,简斯年看着那张俊秀的面孔,似笑非笑地说:“是不错。他生了张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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