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出宽大的厨房,穿过长长的厅前走廊,苏谨再次踏入那间铺着厚厚的喀米尔长毛毯子的卧室。床单跟被褥早已经被楚奚换过了,大大的床上满眼都是可以让人沉静的深海蓝。苏谨颓然倒在床卜,趴在床上将脸深埋入柔软的枕头里,空闲的手伸长,再伸长,将头旁边的另一只枕头拉进怀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裹有阳光的味道,还有楚奚洗过的头发留下的洗发水的香味,跟自己头发上的,是一样的味道。
安心下来,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苏谨努力忽视身体像被辗过的各个部位发出的抗议声,让自己再次陷入睡眠中。现在,除了睡觉,他的确想不出任何可以做或是他能做得了的事情。
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苏谨被一阵悦耳的门铃声吵醒。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起来,可是再悦耳好听的电子音乐重复放了多遍也会变成让人厌烦的噪音,所以苏谨百般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从枕边抓起了眼镜。落地窗的厚绒窗帘拉得紧紧的,一点阳光也透不进来,苏谨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有多晚,不过身上的不适感倒是少了很多,看来坚持良好的睡眠还是十分必要的。
光着脚,苏谨走出卧室,穿过宽敞的客厅走到门前。客厅连通着全开放武的阳台,采光相当好,可是现在却一片昏暗,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在门口苏谨下意识地扒了一下头发。门边的液晶显示屏上只能看到一只花白的头颅和一张严肃和不耐烦的脸。不是楚奚!苏谨后退了一步。开门还是不开?这个问题很让他困扰。
门铃声再次响起,让他无法忽视。看着显示屏上那张散发着怒气的脸,苏谨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打开了门。
「你是谁?」
「你找谁?」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互相打量的时候,老人显得极富侵略x_i,ng,而苏谨则是一脸的淡然,居然接受了老人的瞪视而没有回避。
「楚培基,楚奚的爷爷!」老人硬梆梆地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久久地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突然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拐杖立起来指点着苏谨道:「你……你……」
「进来吧。」苏谨放下拦住门前的手,转过头向客厅里走,仿佛认定老人会跟着走进来。「请你顺手把门关上。」
老人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东西,然后走进来。
直接走入客厅坐在沙发上,老人用严苛的目光盯着默然无声坐在他眼前的苏谨。苏谨穿著楚奚的睡衣,袖口跟裤脚都卷了两道,露出他纤细的手腕跟脚踝。苏谨的体格跟楚奚相比差距有此大,所以当他微俯下身的时候,从宽阔的领口可以清楚地看到藏身在衣服下白晰瘦弱的身体。苏谨脸上的神情残留着几分慵懒,红色的痕迹自脖颈一直向下漫延,就是想忽视也不容易做到。
「怦!」老人的拐杖在地上狠狠跺了一下。「妖孽!真是妖孽!」
苏谨垂着眼,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也不会基于礼数给老人端杯茶水,他只是这 无声无息,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你、你……哼!不知羞耻的家伙!」老人恶毒地看着他,嘴角轻蔑地挑起,「别以为楚奚让你住进他的公寓有什么了不起。楚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他的公寓,他的金钱都是我给的,只要我愿意,他随时都会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苏谨的眼皮动了动,老人似乎看到他在抬眼的一瞬眼中闪过的一道像是要杀人一样怨毒的光芒,老人后脊一凉,不过又一想,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于是挺了挺腰身倨傲地对苏谨说道:「你说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
苏谨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懒地站起身来。
「怎么样?到底要多少?」很不满苏谨这么无礼的举动,老人怒火上冲,不过想一想又忍了下来。
苏谨歪头想了想说道:「这种事,你还是问楚奚的好。」
「我用不着问他。」老人冷笑一声,「我只需命令他就好!」
苏谨点点头道:「嗯,我明白了。」
「你干什么?」看着苏谨转过身,脚步踉跄地向裹面走,老人不觉有些慌急,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要睡觉。」苏谨连连打着哈欠,「既然你可以命令他,那根本用不着给我钱。我欠楚奚五十万,他要我走我就走,要我留我也没办法不留。」
「你说对吧……爷爷!」
「谁是你的爷爷!你这个没教养的下贱东西!」老人的拐杖戳着核桃木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
「对,你是楚奚的爷爷,不是我的。」苏谨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就像是冰点下的无机质,但听在耳里却让人从骨头裹往外发寒。「我要睡了,你出去的时候请帮我把门关好。」
楚培基对着苏谨的背影吹胡子瞪眼睛气得发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臭小子,你等着瞧!」撂下狠话,楚培基甩门离去。楼下,穿著西装的年轻秘书打开车门,恭敬地让他坐进去。车子缓缓驶出,楚培基的怒气也慢慢平息下去。想起那张漂亮却很苍白的脸,想起眼镜下那一闪而过冷冽的目光,楚培基的头皮发麻,浑身起了寒栗。
「不会的,不可能那么巧。」搭在拐杖上的白银虎头上的手指烦躁地敲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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