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虎身形魁梧,脸庞瘦削,体格健壮清奇,身披青铜甲胄,手执丈许长戟,英伟俊朗。武成王与纣王少时交好,竹马成双,又师出同门,皆是当朝太师闻仲的未记名之徒,推其师承来历,源自金鳌一系,称姜尚一声“道友”,倒也亲切。浩然抱拳为礼,只觉武成王双眸中一股温煦之意,全不似习武之人。
武成王为二人引荐亚相比干,皇伯微子启,谏官梅伯,领着场上所余数人出宫。边道“今日火烧妖孽,真是大快人心。”
文臣们纷纷附和,皇叔比干捋着几缕白须道“大王沉湎妲己美色,已有近半月不临朝,适才听闻传言,妲己非要前来观看二位收妖。”
微子启重重咳了一声,比干却微笑道“不妨,二位小友是局中人,当该晓得一二。”
姜尚虽不谙世事,然而思绪聪慧,一推便知,当下猜道:“莫非火烧琵琶j-i,ng,几位算准了大王必会出来?”
比干点头不语,片刻后又道:“只是未料大王似对妲己迷恋稍减,放到平时,犯君直谏可是死罪一桩。”
文武将领不明,唯有姜尚与浩然心中知晓,实是浩然先天正气压住了倾世元囊,令苏妲己迷魅之术无从施展,只怕纣王一回后宫,又要受到妲己魅惑。
梅伯心直口快,c-,我看苏妃面有忧色,莫不成妲己也是妖孽……”
黄飞虎与比干均是色变,连打手势制住话头,只听背后脚步匆匆而过,来了二人,擦身时不忘弓腰招呼,细眼中泄出一丝j-i,ng光,鼻如钩,眉如帚,正是j,i,an臣之相。武成王目现鄙夷之色,也不回礼,那二人离去后方唾道“跳梁小丑。”
浩然心中一动,随口道:“可是费仲,尤浑两位大人?”
比干微有错愕,反问道:“你也知道?”
传说记载,比干被剜心而死后,纣王力排众议,启用费仲为士大夫,尤浑为宰相,论起断送江山的本事,两大j,i,an臣比起狐妖毫不逊色。
浩然只是微笑不语,转眼间到了午门,比干小声嘱咐,无非是妲己一事须得从长计议云云,便上了车驾。黄飞虎方想起浩然,姜尚二人居所不定,浩然虽无官职,看样子飞黄腾达不远,总不能再回去住那朝歌城的小客栈。正要出言邀请二人到家中暂且歇脚之时,午门内远远奔来一名宫中执事,放开了嗓门匆匆喊道“武成王,下大夫姜尚请留步——!”
到得近前,执事展开一方凤锦,念道:“大王念及姜子牙尚无府邸,着其于宫中听竹阁暂住,交来人带走。宣:草民浩然至中宫听旨。”
黄飞虎示意少等,朝二人解说道:“中宫是姜后居所,姜后身为一国之母,贤良淑德,与我妹素来交好,料想不至为难浩然老弟。”说毕取下腰上佩玉,那佩玉形若钩月,分为两半,合于一处,正是y-in阳两仪之象。武成王把一半递给姜尚,自己留了一半,道:“听竹阁在御花园,子牙这便去罢。”又揽过浩然,也不避讳那执事,吩咐几句,转身跨上五色神牛,离了午门。
浩然尾随执事东拐西走,来到正宫,宫闱内灯火辉煌,两名美艳少妇闲闲倚于塌上,一名身着金锦绫罗,袍带上金凤栩栩如生,正是中宫国母——东伯侯姜文楚之女姜氏。姜后生有二子,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眉目间自有一股母仪天下的威严。见执事来了,二女停了谈笑,一齐瞥向浩然。
右首那妃嫔容貌端庄温丽,粉色妃袍层层叠叠,拖曳于地,三千青丝随手挽于脑后,剑眉漆目,有七八分黄飞虎的神韵,定是武成王先前提及的妹妹无疑。
“浩然参见两位娘娘。”
浩然先是作了个揖,转念一想,反正早已跪过,索x_i,ng给姜后与黄妃行了个大礼。此举逗得黄妃与姜后笑了起来,笑毕黄妃眉毛一挑,讥讽道:“你不是只跪天地,不跪君王的么?”
浩然听了心内厌烦,但在史书记载之中,不久姜后将被妲己嫁祸,剜去一目,炮烙双手。黄妃更与长嫂贾氏一同坠楼而死,念在面前已是将死之人,实不必与两个妇人计较太多。当即忍气不答。
“道长是方外之人,原可不必朝我们凡人行此大礼。”姜氏吩咐道,望向执事。
那执事会意,回道:“武成王与下大夫,浩然道长,皇叔比干原在一处。”
姜氏点头挥退了执事,吩咐赐座,说:“正午寿仙宫前除妖一事,还请道长为我们细细分说一番。”
浩然实不懂与深宫妇人应对之策,只想早点脱身,把火烧琵琶j-i,ng之事简要说来,只略去正面顶撞纣王一事。黄妃知浩然已被兄长视为自己人,不可刁难太多,正要出言为浩然谋个职位时,姜氏又问道。“听说道长犯颜直谏,谏的何事,说来我等也听听。”
浩然见瞒不过,便一字一句说了,听到君为民仆时,姜后黄妃均是变了脸色,成汤天下,以王为尊,何时听过此等骇人言论!
“你……”姜后实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种直谏,半晌脑中一片空白。
浩然反笑道:“怎么?大王辩才无碍,最后自是我输了。”说毕又叹道“可惜了。”
座上王后与黄妃自是不知浩然在可惜什么,黄妃又惊又奇,低声道:“说出这等忤逆的言语,也没被大王推出午门问斩,这世道是怎么了?”声音虽小,浩然却听了个清楚,并不解释。
姜后稍稍定神,道:“自古只有臣子死谏,从无侮骂君王的道理。浩然此话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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