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回府,本王要带他去看看咱们在平城的家。”宗政久寒明显是没听进去这些劝谏,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
这里是良国的西南边关处,宗政久寒的军营就在平城的郊外,而作为一个亲王,还是先皇幼子,身份尊贵的他在平城自然是有座豪华的府邸的。
何湘和李毅跟了宗政久寒不少年,哪里不知道自家王爷的脾气,无奈之下,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他们应了声,便出去准备了。
皇甫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军帐之外只有巡逻兵的脚步声。他闻着满屋子的药味,微微皱了皱眉,倒不是不喜欢,相反,他很喜欢这种味道,而是这药味表明,自己又生病了。
他叹了口气,这破身子什么时候才能健朗一点呢,好吧,他不该奢求健朗,应该希望健康就好了。这么想着,他就又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倒是学人叹气了?”宗政久寒的声音突然在大床的对面,倒是将没注意的皇甫宸给吓了一跳,顿时,他又感叹起来,自己这样的身体到底还能不能习武。
“寒亲王。”皇甫宸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干涩,说出口的声音也极不好听。
宗政久寒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道:“喝。”
皇甫宸接过去喝了几口,又交还给了他,“谢谢。”他揉了揉太阳x,ue,突然觉得这里痛得简直要爆炸了,而且很明显的,他发现自己的体温正在不断地升高!
“以后本王就是你的父王,宝辰可以叫父王。”宗政久寒直接开了口要求,不过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希望再次拥有一个父亲呢,他觉得自己肯定能比南平皇做的好,毕竟南平皇对他其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怎么样,他只对他的三子皇甫宸好。
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难受之色的皇甫宸听到这话,不禁呆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虚弱和悲伤在宗政久寒眼里,就是不能缺少父爱的表现吗?而因此,宗政久寒就要做自己的父王?
他倒是不知道,堂堂的冷面战神宗政久寒什么时候这么博爱和同情弱者了。
“寒亲王说笑了,宝辰何德何能,岂敢喊您父王。”皇甫宸冷淡而礼貌地拒绝,额上却是渗出了冷汗来,全身像是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的痛楚,他实在受不住。
宗政久寒听皇甫宸这样的回答,心中升起了一股子不悦和失落,但见他额上冒汗,这些情绪就消散了个干净。他上前将皇甫宸扶住后,忙喊来了徐军医。
“怎么回事?”徐军医来之前,宗政久寒已经给皇甫宸服下了驱寒的汤药,他看怀中的孩子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禁焦急和心疼起来,这种不太熟悉的感情涌上心头,让素来冷情的寒亲王都不知所措了。
徐谦看着皇甫宸苍白的脸,全身冒出的冷汗,心中大惊,慌忙去查探了一番,抽了口凉气,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低声道:“王爷,这不是风寒,是天花啊!”
天花?!
宗政久寒轰然站起身,低头看向怀中挣扎扭动的孩子,一时间,竟然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立马下了令:“何湘,即刻回府,让府中的人先做好隔离措施。”说完,他就拿起了自己的狐裘盖在了皇甫宸的身上。
而当昏昏沉沉的皇甫宸听到自己竟然得了天花的时候,不禁瞪大了双眸,倒抽了一个气,昏死了过去。
☆、013◆ 天花
天花是一种烈x_i,ng的,极易感染他人的重病,且几乎不治。
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这就是天花啊!
这一夜,整个寒亲王府兵荒马乱都不足以形容,大家都知道了寒亲王失散六年的亲生儿子得了天花这种几乎是不治之症的病,一时间,又是恐慌自己会被传染,又是同情这个可怜的小少爷。
宗政久寒将皇甫宸放入了王府暖阁以后,徐谦也跟着进去了。面色凝重的寒亲王走出了房门,见何湘和李毅带着王府一众下人跪在了门前,不禁皱眉低喝道:“怎么,你们是要造反吗?”
“属下不敢!”何湘带头,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然后抬起红肿的额头,道:“王爷,天花之症,您是清楚的,您没有得过天花,易被感染。属下恳请王爷为了良国的江山社稷,为了属下等人,回军营去吧。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与徐军医一起,照顾好宝辰!”
何湘自己当然也没有得过天花,但比起宗政久寒,自己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和李毅都是被王爷亲手提拔上来的人,重用之恩,维护之情,让他们对宗政久寒有着绝对忠诚的心。
“本王之意已决,无须多言。”宗政久寒的理智告诉自己,他应该听何湘的,但想起那张可怜的,紧紧皱着的小脸,感x_i,ng就压倒了理x_i,ng,他要亲自照顾那个孩子,他有预感,如果自己听了何湘的劝谏,那么他将和那个孩子错过一辈子!
皇甫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他觉得身上闷热得难受,细细密密的刺痛在身上不断地出现,他扭动了一下身体,顿时又白了脸,他想起来,昏迷前,听到了徐谦说自己得了天花……
天花!
如此一想,皇甫宸猛地坐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他翻查了自己一下,把了脉,又看了自己的胳膊,胳膊上已经有了三颗小痘,综合身体的这些症状,他也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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