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烨裳放下刚啃了一半的蟹螯,一手伸向盘边,另一手朝汪顾招动,“好,我说。”汪顾听她这样讲,顿时高兴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连忙把头探向师烨裳,把招风耳伸到师烨裳嘴前。师烨裳就算被迫示爱,也始终从容,她并不急着说,反而是更亲密地环手揽住汪顾的脖子,轻轻往汪顾耳朵里吹了口气,“我喜欢你,我真喜欢你。”
汪顾压抑着喘息,心脏怦怦跳,激动得浑身燥热,手脚发抖,可没等她乐完这一阵,后颈上突然一凉,继而感觉到许多东西从后领处跳进了她的衣服里。师烨裳笑着用满是鱼腥味的双手结结实实地推开她,左手拍右手,意欲拍掉指间沾着的虾壳虾脚,汪顾一脸惊骇地慢慢站起身,抽出掖在裤腰里的衬衫下摆,只听哗啦啦啦啦,她转回身去看椅子,一大堆s-hi漉漉的虾壳。
“师烨裳,你太坏了!”汪顾苦着脸拉起衣领嗅嗅自己,“说个喜欢还带打击报复的!”
师烨裳拿起蟹螯继续啃,边啃还边挑眉问:“要反悔啊?刚是谁说我可爱来着?”
得,这下真就“熊出,没注意”了不是?
222——?——
汪顾其实挺怕腥味的,一般情况下,她吃完海鲜都会立刻找地方洗手,洗完还得用柠檬角挤了水细细擦几遍,以防那些味道残留在浅浅的香皂味下,过不了一时半会儿便散发出来。在她还是受的那些年月里,她吃海鲜从来不肯自己动手,剥个虾活像会要她命,旧情们替她剥虾,她也是爱看不看,爱吃不吃,可这回师烨裳把虾壳都丢她衣服里了她也得赔着笑脸死撑着陪师烨裳喝酒,至于脾气,那是一点儿也耍不得的,师烨裳这样整她,已经算是给足她面子了。
时值九点半,两人已经喝了五瓶酒,汪顾喝了一瓶半,师烨裳喝了三瓶半,各自都有了些醉意,但不算明显。汪顾一喝多就有些话唠,师烨裳喝得比她还多,自然也免不了兴奋,两人唧唧歪歪聊了大半个小时金融,直聊得头大如斗,口干舌燥,酒是一杯又一杯当白水似地往肚里灌,越灌场面越欢腾。
师烨裳一贯的烟酒不分家,聊到兴起便递了根带烟嘴的瑞士小雪茄给汪顾。汪顾之前也抽过烟,但她不知道师烨裳的烟到底有多烈,擦亮火柴点起来,深深一口吸下去,她登时觉得自己从舌头到肺、再从肺到胃、最后从胃到菊花、通通红通通,情急之下,她又灌了一杯酒。师烨裳看她的锉样,笑得别提有多开心。汪顾觉得师烨裳这人就是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痛苦之上的自私鬼,最无奈是她就喜欢师烨裳这种不加掩饰的自私。没有理由。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只能说她犯贱。
“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呢?”汪顾猛咳一阵,希望能把肺里的烟气咳出来,之后气喘吁吁道:“你、你、咳咳咳、你又怎么能不喜欢我呢?”
师烨裳眉头一挑,倒也不觉得汪顾莫名其妙,反而是更加莫名其妙地问汪顾:“几点了?”
汪顾看表,“十点不到。”师烨裳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叹一口气,“得打的回家了……”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师烨裳自己过去常常酒驾,但她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汪顾酒驾,车子放在酒店过夜是无所谓的,怕只怕三更半夜没有的士上山,还得让酒店的代驾把她们送回去,虽然都不麻烦,但也都不自在。
“喂,你少岔开话题,今晚我在酒店订了房,不回家,你不用担心这个。”日久天长,汪顾越来越了解师烨裳那点儿小贼心,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她蒙混过关了,但愣头青还是愣头青,稍微喝多一点儿便更显得愣,她脑袋里那根筋这会儿怎么也转不过来,平时靠理智撑出的自信与酒液一起沉入胃里,不在心上,“快说快说,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我有什么不好嘛。”我虽然不能文也不能武,可我也还算凑合呀,更何况为你,我连攻受属x_i,ng都转了,你总往我领口里丢虾壳算个什么事儿嘛——好在她没说出来,否则就不是丢虾壳的事儿了。
酒店的总经理临下班前给师烨裳送来一个果篮,不是果盘,里面摆着洗净的整个水果,因为师烨裳不喜欢把水果切块吃,她认为那是假斯文的象征,所以熟悉她的店面经理总会给她一些特殊照顾,比如整个的小西瓜,外加一把汤勺。
此时果盘里有酥梨,有橘子,有香蕉,有葡萄,有苹果,由于是采购专员办来特供酒店贵宾的品种,看起来比外面卖的要强上许多,师烨裳被汪顾逼得走投无路,便将视线调向它们,眼见它们个顶个的饱满亮泽,一时食指大动。
她拿起一串葡萄,自己摘一个,把剩下的递给汪顾,接着有拿起一个圆、大且亮的红苹果,凑到嘴边,嘎嘣咬了一口。汪顾得了葡萄,却是眼馋师烨裳的苹果,准确地说,是眼馋师烨裳嘴里的苹果,于是她提出要用葡萄换苹果的要求。师烨裳咬苹果咬出了牛n_ai味,心里十万个舍不得,推掉送到眼前的葡萄,摇摇头,饶有滋味地鼓着腮帮子咀嚼苹果皮,仿佛要气死汪顾般嘟嘟:“不给。”
汪顾这号人,先是被父母当掌上明珠捧大了,又被良攻们当成稀世珍宝宠老了,闹起脾气来也挺不含糊的。平时她会让着师烨裳,把好东西都往师烨裳那儿送,但这会儿她恨苹果与师烨裳亲密接触,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先抢过来再说!
拿手袋,拎外套,抢苹果,三个动作汪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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