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烨裳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倾身向墓碑,在张蕴兮的照片上轻轻一吻,抚着墓碑柔声道:“我走了,我爱你。”
……
车里的暖风已经开到极限,后座的大熊和汪汪热得伸长了舌头,可师烨裳的膝盖仍旧僵硬冰凉。汪顾把她宽松的单裤撩起,发现她膝盖底下一片瘆人的乌青。
“去医院好不好?冻伤会得关节炎的。让医生帮你推拿一下,活活血,不然回家该疼了。”汪顾把手搓热,捂在师烨裳的膝盖上,感觉那些蓄在肌理里的凉气正在淙淙地往外冒,仿佛一个正开足马力强效制冷的冰箱。
师烨裳疲倦地将头靠在车窗旁,两眼呆滞地看着忙碌的汪顾,美丽脸庞上了无生机,既不说同意,也不表示反对,乖得像只瓷娃娃。汪顾稍微用力地揉一揉那冰似的皮肤,师烨裳立刻疼得冷汗直下。“冻成这样了还死撑,不想去医院就跟我回家,看我老妈不拿辣椒油对付你。”汪顾火大地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条新的披肩,拆开包装,裹到师烨裳膝头。
驾驶座一侧的车窗被人敲了敲,汪顾回头一看,是那个尽职的门岗管理员。堆起一脸讪笑,降下玻璃,她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先发制人道:“您有事吗?”
“你怎么能把车停这儿?这儿是消防通道,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满头花白的管理员气愤地质问汪顾。
汪顾做得出来就不怕负责任,再说这儿是陵园,就算有火也是鬼火,大雪天能烧出个啥?炼狱?“抱歉抱歉啊,我来找人,”她倒是没想过她在这种地方说这话有多诡异,反正她就是来找人的,“一着急就把车停这儿了,现在知道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管理员才不管她还有没有下次,不屈不挠地掏出一本票据,草草写了金额和日期,“罚款,五十,再一次就罚一百。”说着,他绕到车前抄车牌。汪顾趁他抄牌的时间把空调出风口挑偏向上,免得暖风直接吹上师烨裳的膝盖。
车厢里亮着灯,汪顾余光瞥见老管理员抄完牌后自然而然地朝车厢里瞧了一眼,又似乎在看见师烨裳的那一瞬愣了愣,她还以为他是被师烨裳的苍白吓到,于是连忙将头伸向车外,刚想告诉老管理员这是个活人,不用害怕。谁料老管理员竟快步从车前让开去,朝她做了个放行的动作。
汪顾在手套箱里摸出五张十块钱,松开刹车,让车子慢慢滑到老管理员面前,把钱伸向他,“这是罚款。”
“走吧走吧,你是陪她来的就算了,下回要停门边也不是不行,但得让开道儿。”老管理员摆摆手,边说边往门岗方向走。
汪顾讶异地关上窗,转头去看师烨裳,由衷感叹道:“你真到哪儿都是vip啊……”
156——江——
回程一路,师烨裳缩在绒毛披肩里,睡得像只刚出生的小白猫。大概是由于着了凉,她的呼吸间夹杂着均匀的嘶音,与大熊汪汪的呼噜声混到一块儿,此起彼伏,韵律悠然,别有趣味。
汪顾手把方向盘,认真看着前面的路,触景生情地生出一种“当了爸爸”的心情。你看你看,像不像?后面坐着俩孩子,夫人在旁边安心地睡觉,全家x_i,ng命系她一身。
于是汪顾越来越想不通那些个酒后驾车的爸爸到底把家人摆在哪里。
改天在车后窗上贴个baby in car的反光标识吧……再加个安全座椅?我不撞人难保人不撞我啊……阿呸,衰嘴,撞什么撞,一家子平平安安一辈子!话虽这么说,还是把车拿去检修一下比较好……就这样,汪顾一路意 y- in 着终于把车开到了最木奉的火锅店门前,拍拍师烨裳的背,她有板有眼地哄:“师烨裳,到家了,先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师烨裳睁眼前习惯x_i,ng地呜一声,声音细得像丝,双手不经意地在披肩两侧揪了揪。汪顾呆呆看着,顿时觉得自己脑血倒流,通通往某个不和谐的地方涌去……猛咽两口唾沫,她抖着手慢慢将师烨裳靠在车窗上的脑袋揽入怀中,“你要实在想睡,也等回家睡床上吧?”
师烨裳一睁眼便看见最木奉的火锅店那面s_ao包的黄白霓虹招牌,“今天睡在这边?”说完便立刻像回魂般地将自己的身体推离汪顾,有些忙乱地解开安全带,拉下遮阳板,对着化妆镜仔细整理自己的仪容,像是要去拜见国家领导人。
汪顾奇怪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这种类似紧张的情绪从何而来,“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爸我妈,搞这么郑重干什么?他们知道你回来了很高兴呢,我妈还说要想办法让你一直住这边陪她打麻将呢。”
“不一样,”师烨裳整理完毕,对着镜子深深吸了口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汪顾倒是乐见她这副j-i,ng神的样子,撇撇嘴,挂上p档,顺水推舟道:“不一样就不一样吧,反正我妈连你的睡衣都买好了,还特意给你弄了床海豹绒毛毯,说是怕你在贫民小户睡不习惯,踢被……哇,真准点,来了……”
师烨裳朝窗外看去,只见汪爸爸汪妈妈一前一后,笑容可掬地走出火锅店,正朝她们这边来。师烨裳将膝上的披肩摘下,松活了裤腿,推门下车,禀起一脸轻松笑意站到车前,朝汪爸爸汪妈妈微微一鞠身子,“伯父伯母,好久不见。您二老身体都还好吧?”
汪爸爸健气地挺着胸,朝她点点头,啪啪地拍一拍她的肩,“好,你回来就好。你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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