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年前,多少年前……他上一次从别人的怀里醒来,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小时候,大概是一直到二年级,他都和外婆睡在一起。每天起床之前,他总要坐在床上,赖在外婆怀里,来来回回地摇,来来回回地摇……直到他父母要他上学的吆喝,划破了沉静。
半梦半醒间那片刻的温暖,让他足以忍受一天的孤独与不幸。而现在,他不用再忍受了,因为任什么也不能再令他悲伤,因为温暖已经永远地留驻在他心房。
哦……是外婆……
他清醒了过来。
再过十来天,十一月二十九号,是他外婆的祭日。五年。
一日无语。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把这件事跟于雷说了。
“哦……我以前都不知道……”于雷习惯x_i,ng地抿起了嘴唇,当他希望表示同情的时候,总是这样。
“以前不需要告诉你这些。”陈可低头扒着饭。
于雷又抿起了嘴唇,当他感到欣慰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做。
“咱姥姥……什么岁数上过去的?”他问。
“七十一,”陈可现在已经能够很平静地谈及这些了,“我有时候觉得她是希望这样。到后来,七七八八的都是糖尿并发症,活得失去了尊严,也没有乐趣。到了天上,肯定要快乐许多。”
“五年……”于雷叹了口气,“你想如何祭奠一下么?我帮着拾掇。”
“拾掇什么?难不成还要收拾出一个太牢来么?”陈可笑了笑,“但不管是什么形式,我想你在那儿。”
“我一定会的。”
于雷坚定地点了点头。
收拾掉碗筷,两个人各自看各自书,时不时拿些偶尔瞥见的话茬彼此逗逗趣,到十二点左右,便洗了澡,上床睡觉了。
陈可先进的被窝,巴巴地瞅着于雷站在床边上,不紧不慢地脱衣服。他的身体真好看!陈可冲着于雷嘻嘻地笑了。
于雷正要往床上爬,陈可不失时地把外面的半边被子掀开,迎他就寝。于雷把手臂架在陈可脖子后头,就势便躺了下来。
陈可枕着于雷的胳膊,很快便自觉地顺着臂弯贴上了脖颈,把一条腿盘上他的小肚子,手搭在胸脯,舒服地哼哼着。
“小猫似的……”于雷搂着他,疼爱的目光柔柔地伴着床头灯,撒在他白皙的肩项上。
“我最喜欢抱你了,你喜不喜欢我抱你啊?”陈可抬着眼,眨巴眨巴地问道。
“喜欢啊,一夜一夜地抱都不嫌够呢。”于雷就着他的双唇亲了亲,说:“我现在真觉得特幸福,从早到晚都幸福,从来没这么幸福过!”
“但我觉着早上更幸福啊。”陈可说。
“怎么讲?”
“深更半夜适合享受孤独,清早的时候才最能体会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我是这么觉着的,你没有么?”
于雷盯着陈可看了良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其实深更半夜的时候也能好好~地体会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哟。”
陈可也笑了,猛得把盘在于雷小肚子上的腿往下一lu ,他倒抽一口凉气。
“你小子做死呀!”
“你小子才做死,就没见你消停过!要搁一没受过x_i,ng教育的无知女青年,没准到现在还以为男人那话儿老这么个德行呢!”
于雷把他的大腿从那块地方抬起来,还是放回原处,说:“你跟我这么光溜溜地抱着,就没有反应么?”
“有啊,但不象你随时随地都杵得跟棍似的。”陈可边说着,边把身子稍稍往后挪了挪。
“那……”于雷贼贼地笑着,神色之间又像是有些羞怯,“你想做么?”
“你想做?”陈可晓得他是什么意思,便也没打算装糊涂,于是反问道。
“想啊,但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做柳下惠的,”于雷很认真地说道,“我真觉着像现在这样我已经没什么可多要求的了,做不做都已经是最高级了。”
“那我们就不要做好了,我不喜欢。”陈可决心要逗逗他,看这小子能嘴强到几时。像他这样的人,要装无欲扮冷感,倒也真能骗着人,但只一条,那话儿可是撒不了谎的——要不他躲那么远呢!
谁想于雷真便做罢了,只是紧紧地搂了一下——那话儿依然坚挺着,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好啊,以后咱们就这么抱着,聊聊天,好不好?”
陈可有些哭笑不得:大sè_láng,谁又要你做起道德真人来了!
“不过……”自己种豆自己尝,他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要是做了的话……你还是会更高兴一点吧?就像咱们都到了人类社会的最高阶段了,也还有锦上添花一说呢不是?”
于雷粲然一笑,“腾”地跃起身来,把他的大宝贝儿压在了身下。至于后话,虽非疑案,亦不敢创纂,耳聪目明的各位看到此处会意而笑罢了。
次日便是周四。陈可睁开眼睛,觉着浑身从头发丝耳到脚趾尖儿每一处都酥了,身子骨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他俩昨夜来来回回地怕是能有四五次,直闹到天都白了,才j-i,ng疲力尽地睡下。
陈可摸着自己的脖根,于雷昨天曾在此地逗留了许久,差点没把他笑得背过气去。他虽然在待人接物上极为迟钝,可在身体上确实天生敏感的人。尤其是从肩膀上面到脖子后头的这块小三角,慢说是舔,就是往上头吹口气都能让他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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