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在家里熬一锅咸菜水一样的排骨汤,还不让他爸妈沾手,仔仔细细地装在保温桶里带到学校,看他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他会发短信提醒他要赶紧添衣服,或是打上一条围巾,在某一个刚刚下过雨的秋天傍晚,或寒风骤起的冬夜。
于雷珍惜他给予他的一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允许自己还保留那么一点点对陈可的想念。
也许是因为分开得还不够久,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没能冲淡一切,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如普通朋友般地谈起陈可,想起陈可,和他对话。
或许,七月二日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62、欧阳寒
他很讶异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个属于自己,自己也属于他的男孩。
他现在终于知道那些男人把自己拥在怀里,说些不能分离的鬼话,以至于要痛哭流涕的感觉了。的确,若是真喜欢,那便是仅仅想象与对方分别都不能的。
那是他入学头一天的晚上,院里的迎新大会。欧阳走过了黑漆漆的长廊,一拐弯,到了模拟法庭。说实话,京大的模拟法庭可说是个烂得几乎发霉的地方,里面摆满了破破旧旧的桌椅,就像是个为希望小学储备教学设施的大仓库,天晓得它是模拟了哪处的法庭!
进了门,一个少年正倚在法庭破破烂烂的门框上同学生会主席说笑——那位清秀的女主席他在上午就认识了。她冲他打了个招呼,可他的眼光却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少年穿着短衣短袖,脚上一副大趿拉板,头发自然地蓬着,大约是烫上去过,总之青春显得有些逼人。
如欧阳所预料的那样,短衣少年正是他们的师兄,叫于雷,是学生会拉来的牛人,向新生介绍生活学习经验的。
他说话很幽默,冷嘲热讽中却带着点让人舒服的谦和,欧阳听得几乎就是要入了迷。
要他是我男朋友,那该多美啊我!他当时心想。于雷几乎就是他心目中男朋友形象的完美理型,帅气,成熟,风趣,才学过人——按照柏拉图的说法,本是不应该存在于真实世界中的。
而如今,他竟每天都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身边,亲吻自己,这真是只有上天才能赐给的良缘哪!
今年六月份竞选的时候,有个王八蛋竟把他们俩的关系捅了出来,惹得于雷大动肝火,但于他倒是没有妨害的——他本就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是和于雷——而且,还有好处。
那件事闹出来以后,于雷两下一琢磨,说还是搬出去自个儿住好,俩人在学校里处得久了,总还是危险的。欧阳当时那个高兴啊!天底下还能有比与自己深爱的人共同生活更幸福的事情么!
放假的前几天,他俩一块看了房——就在西门对面的教工宿舍楼区里,付了租金。于雷答应,要先在北京住上一个月,陪他好好享受享受二人生活,然后再回上海。
欧阳是这个样子的男孩:心里很难有别人,但若有了,那就只有那个人了。他以前是那么享受高高在上、万人追捧的感觉,肆意践踏那些因为陷在爱情中而智商降到50以下的人的尊严;但和这样真实的幸福比起来,他一万个心甘情愿地抛弃了那一切。
他现在的确像自己所说过的,甘做于雷的奴隶——若是被使唤得少了,反倒要不高兴,觉得对方还拿自己当外人。他要他爱的人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占据他,让他感到自己被拥有,才会安心;就像是他喜欢的z_u_o爱方式,要紧紧地顶进来,涨得满满的,充溢了身体内的每一寸空间,才会觉得舒服,以至于高潮。
于雷是个很牛的人,也很忙,欧阳很少看他在版上和什么人混聊,据他所知,也没有发布过什么交友信息。
所以,他深信他们两个会一直就这样下去,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若是他以后要回上海,他也便一毕业就奔去,去他的身边;若是他要去美国,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搞到一张哪怕阿拉斯加的大学offer;即便是最终于雷要结婚,他就在外面悄悄地做他的二n_ai,也无所谓。
反正,欧阳只要于雷也像他爱他那样地爱自己就够了,甚或不用那么多,少一点也可以,他的爱对他来说就是整个地球,而即使地球轻了一点,少了两斤,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陈可
in ayed.
这句话在陈可身上,不那么正确。
他现在终于到了一个若他不愿讲话,没有人会逼他的地方。和歧视无关,此间的学生还是会有意无意地回避与外国学生的交流。其实这很
容易理解,除非你真的很酷、很open、愿意和人打交道、又有打交道的能力,不然谁会愿意去跟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人交谈呢?外国人这个词
在外国可不吃香。
这所学校有许多草坪,与京大不同,它们之中的大部分都开放给学生踩踏,而且不会在一旁立起小木牌,告诉大家一些诸如“践踏会使青
草枯萎”之类的知识——这些知识固然很重要,但大约美国人是不在乎的吧。
这次从京大一共来了八个人,都住在校内的宿舍楼里。其中的四个是光华的,陈可虽不算熟,但也都还见过;其余的四个来自经院,其中
便有张韩,且就住在他隔壁的宿舍里。
宿舍楼的前面便是一片树林,或者说的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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