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东华按了按有些不适的额角,再看别处,翠炉已然冰冷,几上的画轴不见了,两扇木门关的严丝合缝。
一切都是如此循规蹈矩,如此风平浪静,叫东华在片刻的茫然间,生出了些疑惑来。
这是何处?本上仙怎会在此?为何本上仙觉得气息不畅,似是发了很大的脾气?
东华眨了眨惺忪的双目,像平素每一个晨起那样缓缓起身,然而还未坐起来,便立时倒了回去。
身后那竭嘶底里的疼痛顷刻间蔓延至全身,将他激的j-i,ng神抖擞,跟着四个字就脱口而出:“混账玄天!”
东华只觉浑身酸困无比,以为酒气仍在压制灵力。下意识动了动,发现灵力已经尽数复苏。
那这酸困之感……
东华记起他被灌醉后,玄天脱他衣物翻他身体。之后发生的事情,不用想东华也能猜到。
东华忍痛坐起,手上攒些灵力在墙壁上一抹,立时现出一面光镜,镜中清清楚楚映出他现在的模样。
东华不可置信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颓败,披头散发,除了衣着整齐洁净外,哪里还瞧得出平日里的涵养与风度?
忽然东华眉心一动,抬手撩开挡在颈侧的一绺发丝。
白皙的颈上,赫然印着一抹红紫相间的痕迹。
东华似是想到了什么,立时低下头,毫无仪态的扯开前襟。这回他看得明明白白,同样的痕迹,断断续续一路蜿蜒到胸前。原本光洁的皮相被这痕迹覆盖,就像甩满了颜料的白纸。
东华脑中一片空白,抓着两襟的双手微颤,胸口起伏的厉害。他闭了闭眼,鼓起勇气将衣物尽数褪去,只见那腰腹、双腿、甚至双足,全是这样交错的红痕紫痕。
先天神在先天神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本也不花什么力气,但也不至于弄的全身都是!
东华不敢细看这些痕迹,因为每一处痕迹,都能轻而易举推敲出玄天在他身上雄踞的详情。
东华瞠目结舌,张口又是一句:“混账!”
身后虽然剧痛,却是清清爽爽,显然已被j-i,ng心清洗过。东华眼前浮出一个景象,玄天抱着死尸一样的他,手拿绢布给他擦拭,兴许当中还交杂着各种亵玩。
东华狠狠攥紧双拳,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幸好那句话没有说出口。
魔道就是魔道,端的是不择手段,不可理喻。
玄天,你休想再让我原谅你。
东华闭目许久方才睁开。重新穿好衣物,变出一副冠带束了发,对镜收整神色。待撤掉光镜时,若不看脸颊上的红晕,俨然又是一副端庄淡定的帝君风姿。
他打定主意要设法出去,双手扶着床沿,慢慢翻身而下,忽觉掌心传来一片凹凸的触感。
来回一摸,发现石床一侧印着横七竖八的沟壑,一道接着一道,似是刻了什么古怪图腾。
东华低头去看,发现那是不甚工整的几个字,写的既歪斜且颠倒,凹下去的地方因经久而变得平滑,但仍可看出这似乎是用不甚尖锐之物刮出来的。
东华只好稍稍歪过头,才能将那有些杂乱的字迹看清楚。几个字被一笔一划拼凑出来,重重叠叠还有些堆砌在一起,虽看来繁复,实则不过只有两个字而已。
东华一面辨认,一面下意识的念出来:“师……兄,师兄?”
东华不自觉的将眉心皱起。不明白玄天为何要非要在床沿上写下这个称谓,说隐蔽不隐蔽,说显眼不显眼。选址随意,还写的如此别扭。
就好像是躺在石床上睡觉时,拿指甲用力划出来的。
玄天的师兄除了他东华还能有谁?
东华百思不得其解,这几个字到底蕴藏了怎样的深意。东华虽明白玄天对他的情意,但不会自命不凡到以为玄天是出于情意才将这几个字刻在上面。
玄天的书法可是连南极星君都赞不绝口,若是含了满腔深情,写出的字,怎会如此杂乱。
混乱了半晌的东华大神终于想到了十分可疑的一处。
当年二番仙魔之战,自己在无望谷昏厥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又是哪位上仙出手伤了玄天?为何玄天什么都不对他说?
且慢。照理说击败叛徒玄天,对天界来说可是大功一件。且玄天修为极高,在他手上占点便宜,都已经十分不易,更何况是重伤于他。那一战,这个高人必然要名声大振。
可到如今,东华却没听过这位高人的任何传闻,也不知这位高人是哪个仙家。
包括玄天在内,任何人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而他当年只顾灰心丧气,竟无暇理会这些。
事态超乎预估范围,东华有些慌神。
玄天,你究竟对我存了何种了误会?
必然是哪路高人冒充本上仙,对玄天做了什么不甚磊落的事,才遮遮掩掩从来不提。否则为何在第七世,玄天察觉到本上仙元神觉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恨你”?
若非极深的误会,他也不会对本上仙不信任至此,每每一说要走,他便不分青红皂白,使出各种手段相留。
还需问问他才是,至于灌酒的事,随后再议,但……上仙是认真恼了他。
东华前一瞬还将玄天恨得无以复加,后一瞬便想见到他。
可是哪里还有玄天的影子?
东华暗想,莫不是做了这等下作之事,无颜来见?可……在本上仙这里,他一向不将脸面当回事,还会在意这个?
拂开两扇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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