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点头,道:“好,你可知此事意味着什么?”
“意味?师兄既问,我便据实相告。”玄天一本正经道,“天阳地y-in,本为一体,破了鸿蒙方才分离。师兄取自天阳,而我取自地y-in,你我本就是一体,拆解不得。你我今日所为,也正应了曾经素圌女所言颠倒y-in阳的话。什么男女,什么雄雌,只有旁人才秉持这些理论,我却视作异端。”
他越说越离谱,东华嘴角动了动:“可若我也秉持这些理论,你当如何?”
玄天断然道:“不会,师兄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师兄一定也喜欢我。”
东华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又笑起来,反问道:“你当真以为,你知我懂我?”
玄天怔了怔,似是被他问住了。
东华抬起一条绵圌软无力的手臂,那手臂到半路便开始脱力打颤,又落进水中,拍起一汪热浪。东华轻轻道:“我愿意变成这副模样,我也愿意任你肆意凌辱?”
玄天眯起眼,抬起东华下巴,迫东华与他对视:“师兄不妨直说。”
东华这回毫不避讳与他视线交接,预备今日顺势将肺腑之言尽数倾倒,一时间连声音都硬了起来:“好,那我便说。千年前我伤重苏醒,想见你却遍寻不着,却得知你已叛逃,这滋味你知否?流言蜚语我一概不信,甫一相见便是你弑仙之景,这滋味你知否?我避入凡界,你追来纠缠也罢,何苦后来软圌禁于我?你一意孤行害我挖空心思,这滋味你又知否?想来你是不知,否则,我今日何至于落到如斯地步?”
玄天一句一句听他说,渐渐松了手,目光未名。
东华继续道:“师弟,我确是也喜欢你。但无论从前还是今日,你隐瞒我,羞辱我,曲解我,强迫我,我全不能忍!”
说到最后一句,尾音虽已经有些不稳,但东华仍是目光笃定,层层薄雾都遮不住他眸中乍起的光彩。
整个泉池一发静悄悄的,只那池底几个小泉眼里滚珠泛玉,翻破水花冒出来微有声响。
玄天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良久,开口道:“我一直懂师兄,只是师兄不懂我。”
东华怔了怔,抬眼看他。
东华没底气反驳他,这是真的。阔别千余年,他一直都固圌守原点停滞不前,以为自己保持着曾经的习x_i,ng,一切就还能保留着当年的面貌。其实他知道的很,不独玄天回不去,连他也在不知不觉中也多少变了。
不错,就连东极都有几个碎岛被海水日渐埋没,再也没能冒出来,更何况其他?
身为先天神,也是对时间这二字束手无策。
当年二人一前一后偕行万载,他只顾着开辟前方险阻,后面这个人何时变了,他都不及察觉。
玄天见他语塞,伸手捉住他一根臂膊,轻而易举将他扯进怀中,一面拨开他面上s-hi淋淋的发丝,一面轻道:“师兄从来都是内外不一。纵有千言万语,总是不愿说。我若不连番逼圌迫,又怎能让你积攒到今日,终于吐出肺腑之言?”
东华又落在他怀里,内外端庄全然不存,忍无可忍道:“那你成魔与弑仙,也是为了逼圌迫我?”捱过一日是一日有什么不好,总强过折腾一回,两败俱伤。
玄天手上一顿,道:“师兄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东华立马反驳:“顾左右而言他的当是你才对。”
二人对视片刻,玄天面上忽然露出些释然来,微微一笑:“师兄今日脾气不小。”
东华一愣,缓了缓,才斥道:“我连番以礼相待,是你逼我如此。”
玄天搂着他的手紧了紧,眸色浓重起来:“我不要师兄以礼待我,这样我与旁人有何分别!”
东华被他噎的词穷:“你疯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这一句无甚内容的话,似是让玄天不知道怎么接,于是两个搂搂抱抱的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的僵持开来,互不言语。
玄天气息渐渐有些粗重。东华觉得自己一颗心跳的厉害,忽然意识到,这本应是一个十分庄重的场面。
至少不该如此。
至少不该在这个所在。
至少不该在这般情形下发生。
这一日,一个说了他喜欢他,另一个说了他也喜欢他。
东华不否认,他在很久之前便喜欢了玄天。诚如玄天所言,他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心中情意愈发浓烈,流在面上就愈发淡然,长此以往连年堆积,又加之后来玄天叛逃,便更将之深埋。
如今又揭开那一风舒云缓的时日。那时东华独自躲在云层后,并非在压抑对玄天的情意。实际上,他一遍一遍梳理之后,毫不避讳这个问题。
他躲在云下冥思时,曾想过也许会有那么一日,两个互相心仪的人互诉情意,而后携手同归,往复于光y-in之中。
当时,他并不知道玄天对他有情,并且此情深不可测。
当时,他将这些当做妄想。
如今,虽已不是妄想,却也……举步维艰。
热气熏蒸,烟雾迷蒙,两个人似是头脑都有些发昏。
玄天忽然道:“师兄只要记得一件事。”
东华缓缓道:“何事?”
玄天一字一句道:“玄天,喜欢你。”
东华垂眼,艰涩道:“我也喜欢你,可是……”
“没有可是。”
玄天骤然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而后像是怕遗漏了尾音似的,以唇圌舌堵住他的嘴,半点发声的余地都不给他。
东华被他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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