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人在场,费夷吾不方便和小黑说话,于是借着摆弄新手机跟小黑打字交流:[师父给的。]
“十五的师父……”小黑用胸鳍挠挠肚皮,“一定很厉害。”
[那当然了。]熟悉了新手机,费夷吾拇指如飞,快速敲打出文字内容,[师父可是六十年如一日地守护道观呢。而且师父还能跟动物交流。]
“隐居山间的高人吗?”小黑若有所思。
——高人真的很有能力的话,怎么教出你个笨徒弟?
[对了小黑,那天刘姐说罗盘上依附了很强大的役使灵,指的不是你吧?]
小黑震惊。
——越老板终于舍得在咖啡里加聪明药了吗?
[怎么听都不像你。你除了会哭会隐形,十年吐一次金珠,另外能看出人的贫穷等级,还会别的什么法术?]
“这还不够吗?”小黑哇哇大叫,不服气地和费夷吾进行目光对决。
从费夷吾心灵的窗户确认笨脑袋风水师只不过是灵光乍现,一下子恢复正常水平,小黑略感失望但又悄悄松了口气。
——那只大妖怪暂时不希望十五知道它的存在。
“我才八十四岁,还没成年,又没有师父教,生下来就是孤儿,能发挥天赋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不寻山脉不修炼的时候我还帮干旱地区求过几场雨呢!”
[哇……]费夷吾弯弯眼睛,[是很了不起。]紧跟着,又在屏幕上敲出三个字:[对不起。]
“比起天赋异禀的本鱼,十五才是笨蛋呢。”
费夷吾心服口服地打出一个[嗯]。
正在这时,司机缓缓停下车,“到了。”
遥远的天边升起一弯新月,夜色已然降临。建筑工地却是灯火通明,十五米高的厂房像是匍匐在地面的巨龙,它周围,重型机械处处可见。
孙敬义让助理去找项目总监过来,自己戴上安全帽指着近处的两辆挖掘机:“为改建工程专门购置的新型机器,一开到这儿就出故障,好死不死堵了主入口。”
费夷吾抬头望着高处的c,ao作间,还有工人在里面紧张作业。
“此门不通再开一门,你看那边——”
孙敬义示意费夷吾往挖掘机十米开外的左边看,那里有一道新开的门,“没打几天就出事故,几块砖头把一工人砸成重伤。后来加固两次,虽然还会掉东西下来,但工人有这个。”孙敬义敲敲头上的安全帽,“就这种小把戏把人吓得开不了工,是不是很搞笑。”
来到工地,孙敬义宛如统治此处的殖民者,对殖民地作出的各种反抗加以轻蔑批判,同时将熊熊燃烧的怒火藏在冷笑话中。
费夷吾抱着罗盘,一言不发地走向那扇新门。
附近的工人看到了,接二连三喊:“小妹妹别进去。”
“小妹妹戴个安全帽再进去啊。”
费夷吾置若罔闻。
工头进退两难,询问孙敬义的意思。孙敬义系好安全帽的固定带,自己也抬脚往那边去。
蔚蔚竖起大拇指:“大老板就是大老板,霸气。”
孙敬义:“望小姐一起来吧。”
“……”蔚蔚赶紧找工头要安全帽。
她磨磨蹭蹭地戴帽子,又去找各种各样的防护武装,一直等到项目总监向经理赶过来。趁孙敬义前脚进厂房,她和向经理坐上了工头开来的敞篷助力车。
“费小姐。”
听到孙敬义老远在背后喊了声,费夷吾没回头,闷头往深处走。
占地面积接近两万平米的车间很大。从入口处两排灯来看,宽度约有四十米,那么长度至少四百五十米。
庞大空旷的厂房里没有任何机械,触目所及尽是一排排支柱和穿c-h-a其中不知作何用处的大型水泥槽。
费夷吾走出了灯光照s,he范围,乌漆墨黑中夜盲症开始发作。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到的声音便被无限放大。孙敬义叫了她一声见没有回应便安静下来。
静。
静得连十几米外孙敬义的呼吸心跳都能尽数收纳耳中。
然后,她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像是有东西正轻轻拨弄由空气制作成的琴弦。与其说是生物发出的声音,或许称其为风声更恰当。
倏忽风来。
倏忽风去。
费夷吾感受到气流正在周围游走、试探,甚至吹动她的发丝作为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孙敬义收到的报告没夸张,这地方确实盘踞着东西,而且,体型巨大。
小黑静静地趴在肩膀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它害怕。
费夷吾盘腿坐下来,把罗盘放在腿上,借用屏幕的微光照亮罗盘。不出所料,磁针正疯狂转动。
这时,向经理开着助力车慢吞吞地进入大门,同时用对讲机指挥工人打开里面的电灯。
人声和“嗞嗞”电流声以及光照打乱了风|流。
在费夷吾集中注意力试图捕捉那股脉动之际,孙敬义远远喊道:“费小姐,需要什么你尽管提。”
“别吵!”
后面跟的向经理吓坏了,忙小声问蔚蔚这是何方神圣,孙敬义冷冷道:“没听到费小姐说话吗?”
有些人越是敬他忌惮他越是不把别人当回事,反而冷冷淡淡会让对方感觉十分新奇,进而产生一定程度的尊重。
蔚蔚了解孙敬义目前的心态,不过摸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趁热打铁道:“向经理,您在这里陪孙总吧,我上次来过,我们自己来就行。”
孙敬义闻言停下脚步,看样子默许了这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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